萧尚言神色不变,只是淡淡地看着秦落羽:“公主可愿随我去北地?”
秦落羽猜到碰见萧尚言可能会没好事,但没想到,这人竟然强来。
看来萧家之变,身世之变,对萧尚言的刺激还真是不轻。
整个人的行事方式,跟以前的萧少将军可是完全不同了。
她有些无语:“我好心让你上马车,你却胁迫我去北地,这么做,不合适吧。”
萧尚言淡淡道:“公主让不让我上马车,我都会带公主走。公主忘了,我这次来,本就是接你走的。”
秦落羽:“”
特么的还能说什么。
不过去北地也好。
北地离着大秦国近,到了北地,去大秦倒是方便。从大秦再去西蜀,也未为不可。
四公主秦素菡就在那边,估计是不大愿意看到她出现的,若是秦落羽要离开,秦素菡一定会帮忙掩护。
何况过几天陵君行就醒了,北地只会更乱,到时萧尚言自顾不暇,她总能找到机会走。
这么一想,秦落羽倒是定下心来:“放了他,我随你走就是了。”
萧尚言笑了笑,挥了挥手。
侍卫一脚踹在马车夫身上:“还不滚?”
马车夫连滚带爬地跑远了。
陵国皇宫深夜里的兵谏秘而不宣,是以萧尚言以为一切还在太后掌控中。
何况公主在刑部的奏报里早已是个死人,陵君行昏迷不醒,还有谁会来追查公主的下落。
是以,放走这马车夫,他也并不担心什么。
秦落羽看了眼萧尚言,心中甚是不爽,“那个,去北地可以,不过,这马车麻烦你还是下去?”
萧尚言沉默无言地盯着秦落羽看了一会儿,还真撩开帘子下车了。
此后一路无言。
秦落羽不肯跟萧尚言说什么,萧尚言也没有勉强。
除了送吃的喝的,并不会主动出现在她跟前,秦落羽也落得个眼前清净。
只是越往北地走,周围的情势越来越不对。
在客栈酒肆歇息时,百姓议论纷纷。
据说北地前线的陵国军队一改先前对蛮族安抚和谈的态度,突然对蛮族发动了猛烈回击。
各个城池的出入关卡,也变得严格了起来。
起先秦落羽他们往北而行时,所过的几座城池,过关还算容易。
但没过多久,城池出入关卡明显增加了许多士兵,盘查得极其严格。
重点盘查年轻书生、年轻女子这两类人,士兵会对着手中画像仔细查看打量。
萧尚言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他们换了马车,侍卫也改换行藏,分散而行。
秦落羽心道陵君行这是醒了吗?
知道她曾经扮过书生,所以连书生也成了重点盘查对象?
她虽然不愿跟着萧尚言去北地,可更不愿被陵君行找到重回不夜都。
马车离着前面城池没多远时,秦落羽掀开了车帘:“咳,萧公子。”
萧尚言脸色黑了下来:“叫我尚言哥。”
好吧,尚言哥就尚言哥。
秦落羽探出头,“那个,尚言哥。”
看清秦落羽的样子,萧尚言瞳眸狠狠一震,“公主,你”
先前还是温雅书生的公主,此刻,换了身暗色衣服,发型和妆容都已变成了老太太的模样,还是病入膏肓的老太太模样
秦落羽:“待会士兵若是盘查,你就说,祖母病重,欲要返乡至于乡在哪儿,这北地我不熟,你随便编一个。”
萧尚言眸光复杂地看着她:“好。”
他倒是不知道,公主竟还有这样一手出神入化的易容本事。
不夜都,乾元殿。
宫人们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仿佛被一种无形的煞气吓破了胆子般,只敢彼此以眼神悄悄示意,连话都不敢说一句。
隗公公瑟缩着望了一眼一袭黑衣,浑身肃杀之气的帝王,硬着头皮继续道:“老奴端着药进来的时候,娘娘她她在哭”
“后来,娘娘在皇上身边守了一夜,就出宫了,但走的时候,确实什么都没说,也没留下什么信笺”
皇上醒来时,第一句话就是问娘娘在哪儿。
隗公公已经数日不曾见过秦落羽。
当日秦落羽离宫时,他不敢过问秦落羽的行踪,只以为她是去了隐医堂。
是以帝王相问时,隗公公便回说,娘娘可能在隐医堂。
可是,当薛玉衡被召来后,也不知道薛玉衡说了什么,御书房的气氛明显就变了。
皇上罕见地对薛玉衡动了怒意,不但摔了茶盏,还厉声质问薛玉衡为何将人放走。
后来还是卫无忌匆匆赶来,不知带来了什么消息,这才让薛玉衡避过一劫。
隗公公意识到不对劲,赶紧将当日秦落羽在陵君行房里照顾了一晚上的事,事无巨细告诉了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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