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龙田村,哈哈。来人,备马!”周肇很痛快,立即大声对外说道。
“爹爹,不可。”周应连忙阻止道。
“为何?”周肇停下脚步,疑惑地看着女儿。
“眼下马上就要上衙了,爹爹不可因私事而耽误了公务。”周应道。
“啊,莺莺说的极是。”周肇一拍额头,“那就等办完公事再去,那小郎在龙田村,也跑不了。”
周应迟疑了一下说道:“其实女儿觉得,爹爹还是不宜去见那小郎,就是去见,也要微服私访,不宜太过张扬。”
“嗯?”周肇一愣,不明白女儿这是为什么。
“那小郎似是不喜张扬,爹爹你想,我们寻他那么久,却没有一点消息,按说以他的才情,应该扬名在外才是,但为何此前从未听过?我和尾鸢去过龙田村,那小郎在村中名声不显,据他家仆符叔说,小郎成天待在家中,跟闺阁女儿家一般,真是古怪。”
“哦?”周肇也摸起了下巴,这确实古怪。
“还有,我第一次去见他时,问他认不认得写悯农诗的少年才子,他竟推说不知,也不承认是他所作。”周应继续说道。
“难得,难得,居然懂得藏拙,难怪寻了那么久都无果。”周肇重新走回书桌前,再次抓起桌上那写了七个字的纸,揣摩了一番,“好字,这瘦金体,也唯有他能写出这种神韵来,人生若只如初见、如初见……可有下文?”
“没有了,他就写了这几个字。”周应一脸郁闷。
“可惜,可惜,光凭这一句就已让人心痒难耐,为何不续下去?”周肇大感遗憾,先前被字体所吸引,现在仔细品味这句诗,真的是让人欲罢而不能。
“大约是……舍不得吧。”周应试着猜道,这只是她下意识的一种想法,总觉得那小郎在防着她似的。
“舍不得?”周肇没想明白,按说这样的好诗,应该与人分享才是,怎能藏私?
“对了,那小郎既是不想张扬,为何又要去卖《百家姓》?”他忽然想起,这与不想张扬的做法背道而驰。
“爹爹,我猜小郎是为了应对旱情,所以才想到卖字换钱。”周应道。
说起旱情,周肇作为知县大老爷,眉头不由紧紧皱了起来:“这老天爷不下雨,如之奈何。”这段时日,他东奔西走,忙得不可开交,就是这旱情闹的,若是再旱下去,他这万年县知县也就做到头了。
“爹爹,下月初就是万寿节了,今年还要进宫陛见吗?”见父亲说起烦心事,周应连忙转开话题。
“那是自然,京畿之内,五品以上官员都要进宫为陛下贺寿。”周肇说道。
“女儿恰好想到一物,可作为今年的贺寿之礼。”周应眼睛亮了亮。
“哦?是什么?”周肇来了兴趣。
“就是这个。”周应一指他手上的纸。
“这七个字?”周肇哭笑不得。
“不是,我说的是请那小郎写一篇祝寿赋,当今陛下文武双全,见了这瘦金体,定然欣喜。”
周肇听得眼睛一亮:“不错,不错,莺莺给爹爹出了个绝妙的主意,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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