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动作周应瞥见了,却故作不知:“贤弟这几日还去强身健体吗?”
“那是自然。”周显点了点头,问道,“不知周兄突然到访,所为何事?”
周应笑了笑,慢慢走过来,嘴里道:“贤弟上次讲的故事,颇为有趣,那日贤弟不是曾说还有恐怖十倍的故事吗?为兄今日就是特意来听贤弟讲故事的。”
一边说,一边走,眼看已经到了桌前。
距离不足一尺,周显预感不妙的时候,却见周应一把掀开桌上他倒扣的书籍,看到了他昨天写的字。
周显猝不及防,这时候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这姑娘也太不讲究了,在人家的家里,居然这么放肆。但既然她已经看到,所幸就让她看个够。
周应有些自得,见他没有动作,干脆又走近了一点,待看到纸上的字,脸色顿时一僵,继而震惊不已,这、这、这不是父亲一直在找的“瘦金体”吗?
“贤弟的字很别致,似乎从未见过?”压下心中的激动,她故作镇定地问道。
“随手涂鸦之作,让周兄见笑了。”周显谦虚道,见她之前露出的惊容,以为是被自己的新体字所慑,心中不无得意。
周应此时恍然大悟,之前还为爹爹高兴,治下出现了两个少年才子,一个写出《悯农》诗,一个写出《百家姓》,原来都是同一人。也对,哪有那么多少年才子,能出一个已是叨天之幸了。
“贤弟自谦了,这可不是涂鸦之作,我来看看,陋室铭?”周应抓起桌上的纸,之前只注意到字,现在观文,忍不住大声念了出来,“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可以调素琴,阅金经。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周子云:何陋之有?”
“好文,好文,贤弟果然大才,这篇《陋室铭》贤弟写的就是这个书房吧?”周应兴奋地双眼冒光,紧紧抓着手中的纸舍不得放开,但看到后面又有些疑惑,“不过这周子是?”
周显没有回答,只指了指自己。当然,这是开玩笑的,他一个小小少年郎,可不敢当“子”。
果然,周应古怪地看了看他,似乎想笑,但又憋住了,最后只憋出了一句话:“贤弟不妄自菲薄,这一点很好,很好。”
“周兄玩笑了,在下是出于促狭之心,随手写的。”周显看她附和得这么牵强,便解释了一句。因为诸葛庐和子云亭历史上都没有,被他给写没了。
“贤弟,为兄有个不情之请。”周应忽然神色一正道。
“请说。”
“劳烦贤弟,给为兄写几个字如何?贤弟这字实是别致,为兄见猎心喜,想带回去临摹一番。”周应道。
周显没有迟疑,对方求字对他也是一种认可,他摊开白纸,提笔问道:“不知周兄想写什么?”
“贤弟随意,若是有贤弟的好文,不妨写上一写。”周应双眼灼灼,似乎颇为期待。
周显想了想,提笔写道:“人生若只如初见。”就这七个字,收笔。
周应看得眼睛大亮,亮得吓人,但接着眉头一皱:“怎么只有一句?贤弟,下文,下文呢?”
“就只有一句。”周显微微一笑,以为不要钱的吗?像这种极品好诗词,都是要卖钱的,给你一句算免费赠送了。
周应索求无果,咬了咬牙,却也不好再强求,拱了拱手道:“多谢贤弟赐字。”
“周兄,时辰不早了,在下还要读书……”
“那么为兄就不叨扰了,告辞。”周应很爽快,见他下了逐客令,领着侍女就出门了。临走前,她还是懂得礼仪的,没有带走那张《陋室铭》,只带走了“人生若只如初见”那七个字。
周显目送她出了院子,这才回转进书房,只是心神有些不宁,预感似乎有什么事即将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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