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想明白这些曲折,常思过便心中不急。
是非曲直,容不得这些人构陷,易尚延在军中资历深厚,身后亦有靠山,不像他孤家寡人一个。
方脸的熊默林嗤笑出声,接着面色一冷,道:“殷固死了,所有跟着他的士卒全死了。人在做,天在看,莫要以为把殷兄的尸首藏起来,便可以假装无辜蒙混过关。”
易尚延听得如此沉重答案,沉默片刻,把从左袖袋内抖出的警讯焰火,捏破前端竹筒,劈手扔向空中,啾一声接着嘭然爆响,斗大的焰火在蓝天下爆开。
惊得山坳里挤一起的马匹嘶鸣几声,幸得这些战马训练有素,才没惊吓而跑。
易尚延脸色更冷,盯在熊默林和白姓修者面上,哼了一声:“贼喊捉贼的把戏,从古至今,还少吗?也不知是谁在觊觎殷兄手中的战利品?我可是记住了,北戎巡守中使的银色腰牌,谁拿出来谁就是凶手?当然,也可以不拿出来,只可怜殷兄一条性命,竟然就这样丧在小人之手,可恨啊可叹!”
熊默林和白姓修者相视一眼,两人没想到姓易的胆气如此壮,敢把附近二十里内的修者全部惊动招拢过来,好啊,那便把事情往大了闹。
反正不是他们做的,他们问心无愧,半夜也不怕有鬼敲门。
另两人一直没吭声,此时见得易尚延如此强硬,不觉往边上稍让开几步。
“白某只希望那柄巨剑来路,易兄能给大家一个合理解释?”
“我不屑与你多说,等人来齐了,咱们当面锣,对面鼓,一一分说清楚。”
“是不敢说吧?利欲熏心啊,连袍泽也下得去手,何而为人?”
常思过见对面两人一直纠缠巨剑之事,眼看又要作无谓争论吵起来,咳嗽一声,吸引所有人注意,说道:“有没有可能,是那三个北戎修者其中一人诈死,突下毒手害了殷兄,再斩杀那些士卒?然后误导咱们内讧,以便为他逃脱争取时间?”
熊默林用看白痴的眼神,瞥了一眼实力低微的弓手,不屑道:“无稽之谈,信口开河。两名北戎刀客,一个脑袋粉碎,一个脑袋中箭,那箭还是你亲手所射,从太阳穴射了个对穿,且能不死?那个叫蛮虎的巨汉,被某人用剑从左胸第二肋骨间隙刺了个对穿,若是这样还能活,那这世上就没有死人了。”
易尚延脸上也有些挂不住,刺杀巨汉那一剑,是他亲手所为。
蛮虎不可能诈死。
他用眼色示意常思过不必多说,免得落下无知的坏名声,听得东边呼啸声近了,道:“胡兄他们来了,等人到齐,咱们一起去殷兄出事山坡,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宵小所为?哼,等下真相大白,我不剥了他的皮。”
“哈,拭目以待吧。”
四波修者接二连三奔赴赶来,听得出了此等惨事,性子急的气愤填膺,破口大骂,性子稳重的暗自打量易尚延和熊默林两伙人,想要从中瞧出端倪。
一行十余修者赶到出事山坡,看到遍地残肢断躯,没有完尸,一个个皱眉沉默不语,这事做得太恶劣,绝不能善了。
三具北戎人尸首和战利品统统消失不见,殷固留下的半个破碎脑袋,由善刑罚修者拼凑复原,首先消去殷固的嫌疑,接着精擅勘察办案的修者胡兆言完成对附近的勘探,公布他的看法:
“凶手很狡猾,雪地上没有留下明显脚印,可以确信此案是修者所为。”
“凶手力量极大,殷固的头颅,便是被凶手用蛮力在雪地用右脚踩爆,而不是运用了真元提升的力量,这其中分别就不具体细说。所有身死士卒,皆被一刀斩杀,还有一点,所有士卒脸容惊恐扭曲,似是受到极大惊吓,四散而逃,没有人反抗。有三名士卒大小便失禁,在被斩杀前,是因惊吓过度肝胆破裂身亡。”
“所以,我推断,凶手极有可能是非人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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