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不辱命。”
顾青青听他将来龙去脉一一讲述,眉心微蹙,没想到竟真的从此处找到了线索。虽然吴二并没有看清那位黑衣公子的长相,但能在此处出现又形貌特征如此相似,十有八九就是凶手本人。
如此一来,吴二口中的珠花,应当是目前除了那枚梅花镖之外,能够找到的凶手留在案中的第一件证物。
不过,凶手留下珠花有何用意?人做一件事,总要有动机。凶手他的动机又会是什么?
难道是想通过珠花施放蛊虫?可为何通过一枚珠花来施放蛊虫?他完全可以有千百种方法,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蛊虫种在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身上。
何必拿一枝珠花,平白增加麻烦?就像一个人放着更简单的路不走,偏要走满是荆棘的道儿。
她想起那晚的交手,如果说篍景对他是怀抱必杀之心又隐隐存着放人的意思,那么他对篍景未必不是怨恨之中又夹杂着说不清的牵系。否则,篍景也不会轻易将他引入陷阱。
他同篍景一样,充满着矛盾。矛盾的人,总是会去做很多矛盾的事,就像这枚珠花和所有尸体上被掩盖的小孔。
篍景的局中,生中存死,死中存生。生死之间,只是一线。
这枚珠花上,究竟什么是牵连那矛盾的一线呢?
思卿静静地看着她思索,直到她抬起头,他的唇角再次勾起,笑问道:
“那么,接下来,要去哪里?青青姑娘?”
顾青青看向月下笑意盈盈眼神温柔的人,他的眼中一如往日,盛满真挚柔和的微光。风拂影动,视线交错,良久无声。顾青青微微转头,目光落在一河之隔的对岸:
“下河街。”
无论是什么原因,总会有知道的那天。
真相不会永远沉睡,它只是在默默等待着有人揭开它的那一天。
“下河街?”思卿嘴角的笑意更明显了些:“那恐怕是要坐船才能快些了。”
这处河道十分宽阔,没有连通两岸的桥梁。如若过桥,最近的桥恐怕也得到东市西街口。
顾青青默默看着他,似乎知道他想要说什么了。果然,下一刻,就听他笑问:
“青青姑娘可会划船?”
顾青青就不说话,只看他,思卿显然也没打算等他回答,自顾自地说道:
“哎呀,那就只能委屈青青姑娘坐一坐在下划的船了。”
“哎,青青姑娘,别走啊!”思卿轻笑一声,纵身追着顾青青上了一艘无人小船。那是常停在河岸边供过河人自用的小舟。
清风掠过河面,小舟轻荡,月下河中,一人划船,一人独坐。船首下的水中映出一轮将满未满的月,身后轻语在风中散落:
“青青姑娘,我家中的习俗,坐了一个人的船,可就是……”
后面的话,在顾青青毫无波动的眼神中,化作无声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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