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青知道林青云虽然武功并不算高强,但善使毒,身手又快,当即不犹豫,快速离开,很快到达与林青云约定的北街巷口。
夜深人静,北街巷口空无一人。所幸,林青云并未让她久等,约莫不到一炷香,便追了过来。两人收敛行踪,沿着小路朝浔阳长公主府一路而去。
路上,顾青青不时回头注意周围动静。林青云道:“不用担心,那家伙已经被我引到南街那边了。南街巷子比北边更乱更杂,他一时半会绕不出来的。”
听他这样说,顾青青也不再顾着身后,加快脚程,一路往回赶。
月已升至中天,远处更鼓轻敲。
“嗬嗬……”
粗重的喘息声回荡在寂静的巷中,手持更鼓的打更人几乎汗毛倒竖,盯着那发出怪声的巷口。
“啊——”
尖利的叫声响起,刺破夜空。
“杀人了!”
西市,南街。
正在小巷中疾奔的杜玉衡回首看向尖叫发出的方向,再回头,不远处追逐的瘦削身影已经消失。杜玉衡恨恨看了前方一眼,迅速回转西市主街。
主街上,门市作坊俱已安歇,那更夫尖叫几声也只引得少数几人从楼上探头来看。正当那更夫还要叫时,身后突然一人,一手捂住他的口鼻,一手亮出令牌:
“噤声!”
更夫点点头,来人后退一步,更夫惊魂未定地转过头,只见一健壮一清秀两位灰衣官差。那两人俱都是气喘吁吁,像是从何处赶来,身上还沾着些泥水。
“大人,我能走了吗?”更夫看了看一边倒在地上不知生死的人,问道:“我正打着更,他突然出现了,跟我没有关系。”
来人正是荀家两兄弟,荀捕头看了看倒地之人身旁跌落的长剑,道:“我知道。不过你不能走,得把情况录下来才能走。”
正说着,那边杜玉衡匆匆赶到。杜玉衡方才在遇到林青云二人时便知道两人没能追上林青云,于是也不多问,只看向地上倒着的黑衣人。
他上前小心翻看,只见那人腰腹上被刺了一剑,伤口极深,血液将里外几层衣物全部浸透不说,地上还淌了一滩血。
杜玉衡又示意那更夫把灯笼拿过来,他接过灯笼照亮黑衣人来时的巷口,只见一趟血迹顺着巷子向里延伸。
杜玉衡看了看荀捕头,荀捕头立即会意,提着灯笼向里走去。杜玉衡才又低下头检查黑衣人的其他伤势,粗略一看,全身大大小小的伤口多达十一处。杜玉衡又将他的头拨正,想检查一下他的侧颈是否受到伤害。
谁知那黑衣人散乱的头发散开,杜玉衡的手瞬间僵住。下一刻,他将人重新放到地上,对身旁的荀主簿道:
“快去寻位女医师来。”
“啥?”
荀主簿一时愣住了,他不禁看向那地上的少年,苍白俊秀的面颊上血迹斑驳,劲瘦的脖颈——
???
!!!
“姑、姑娘?!”
浔阳长公主府,后花园香阁。
门窗紧闭,灯火半掩。
狄春兰焦急地在床前来回走动着,浅碧色的衣摆在灯光下荡出重影。她身后,天青色床帏中,面容苍白的男子沉沉地躺着。
眼看月已高悬,门外更鼓又响,而顾青青还迟迟没有返回,她不禁更加焦灼。怎么就一时糊涂答应了让自家姑娘一个人这样深夜出门?!
还有床上躺着的这位,万一叫人瞧见了,可算怎么回事儿?!
就在她焦灼忧心间,只听门外几声轻响,狄春兰几乎骇得心都要跳出来了,连忙过去查看。只见一条黑影窜过,“喵呜”一声,消失在不远处房檐。
狄春兰松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原来是只猫……不过,公主府里哪儿来的猫?”
“猫?哪里有猫?”低沉的声音在背后突然响起。
“!”
狄春兰猛地回过头——
“王爷,你醒了?!”
站在背后的人,不是赵允诚是谁?什么请大夫,看病救人都是次要的,把这位不请自来的麻烦送走才是正经。醒了好,醒了就能走!
然而,下一刻,赵允诚的话却叫她一下子如坠冰窟。只见他似有些疑惑,又似有些不知所措,问道:
“王爷是谁?”
“这是……哪儿?”
“你……是谁?”
这样致命的连环三问简直把狄春兰问懵了。
“???”
接着,她对上赵允诚那双依旧深邃却盛满了懵懂和无知的眼睛,一时间,心里只有两个字:
完了!
赵允诚继昏迷之后,又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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