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璃偷听到了知府夫人的话,回到屋子里,让府里的两位婢女搀扶着她,前往雅间的门口。
隔着紧闭着的木门,扶着秦璃的其中一位婢女伸手敲门,随后禀告给郭氏:
“夫人,婢子奉老爷之命,请了小姐前来。”
秦璃很快听到了郭氏的话语:
“小姐本就没康复,但小姐既然来了,你们就好生照顾着。”
“是,夫人。”两位婢女一听到郭氏的话,齐齐应了声儿,在木门被打开后,搀扶着秦璃进屋。
秦璃见了知府夫人,面上带着疏离又不失礼貌的笑容,道:
“小女子秦璃见过知府夫人。”
在她没进来的那会儿,都还听到知府夫人在说,是他们家的某女子惹了祸,伤害了她,理应让她母亲惩罚那个女子的。
她才是受害者,此时进来与知府夫人相见,是想跟知府夫人说说,该如何让某女子赔偿她的事的。
坐在她母亲对面的知府夫人,在她一走进来的那一刻,就在用心的打量她了。那妇人的双眼里闪着犀利的光芒,唇角勾起的笑容,看着很是虚假。
知府夫人不像褚心嫣,身穿华丽的服饰,还戴着极为奢华的首饰。知府夫人和郭氏一样,穿的服饰款式简单,颜色较为素净,身上并没戴多少首饰。
不过无论是看面容,还是看气质,郭氏都比知府夫人更胜一筹。
随着秦璃缓缓走到茶几边,那知府夫人看向她的眼神里,隐隐闪过一丝疑惑。不过很快恢复从容,当着郭氏的面儿夸赞道:
“秦夫人,令爱好生乖巧,很识礼数。还真不是我说,在这诺大的嘉余府,怕是再也找不出第二位,有令爱如此出众的女子了。老身见了她,都很是欢喜。”
郭氏面上的笑容淡淡的,有些不想搭理知府夫人似的,答了句:
“褚夫人谬赞了,小女可不敢当。”
知府夫人也没计较,把人推下水的人,是他们家的人。不怎么受人家待见,可是在情理之中的事。再者,她来秦府,又不是真的来给他们道歉的。
不过就是迫于压力,不得不来。
这来过了,该说的话,她也都跟郭氏说了。再留在这儿,委实也没什么必要。知府夫人给站在一旁的婢女递了个眼色,接过那位婢女递上来的精美木匣子,双手递给郭氏。
“老身早就听闻,令爱是出了名的才女。今儿个一见,只见她秀雅绝俗,自带轻灵之气……若说是绝世无双,都不为过。老身也没甚拿的出手的物件,只有这支金钗相赠,还请秦夫人和令爱莫要嫌弃才是。”
秦璃在看到木匣子时,还在心里猜测,那么好看的个木匣子里,会是装的玉钗,还是耳环呢。
结果,是一支金钗。
呵,知府夫人果真是出手“阔绰”,当她爱财,这么好打发?她只想那个人亲自来给她道歉!
郭氏看都没看小木匣子,就对知府夫人说道:“您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小女不大爱戴首饰的,老身托匠人给她制作的金钗,还有玉钗甚的,她一年也难得拿出来戴两回……”
“秦夫人,您看,老身都已送来了,您就收下吧。不管怎样,这都是老身的一点小心意。”知府夫人坚持着要给礼物。
郭氏仍是不肯收。
知府夫人无奈,只好双手拿给秦璃,道:“秦姑娘,你是个好姑娘。我送的这份儿见面礼,还请你收下。”
“好,多谢您。”秦璃没有推辞,直接收下了。
郭氏尴尬的睨了秦璃一眼。这孩子,搁放在家里的那些首饰,多的都要数不过来了。她何曾见到她戴过?不过就是一支金钗,还收下了!可让她这张老脸往哪儿搁?
秦璃知晓郭氏的心思,很是能理解郭氏此刻的心情,是在怨她,不够争气。但她接过这份礼物,是有她的想法的。
只见知府夫人站起身,像是要离开这雅间的了。
秦璃微微一笑,对知府夫人说道:“您送了我一份儿大礼,还夸我识礼数。无论怎样,我也得还您一份儿大礼才好。”
听了这话,本已经站起身的知府夫人,犹豫了下,才道:“秦姑娘,你别客气。我送这份礼物给你,也有代替心嫣那个不听话的丫头,给你赔罪的意思。你能收下,我已经感到知足了。”
郭氏一听这话,看着知府夫人,眼神里闪着明显的不悦。想来府上给她的璃儿道歉,区区一支金钗,就想把他们糊弄过去?
这是嫌他们秦府过于贫寒呢,还是嫌璃儿的父亲,并不像褚心嫣的父亲一样,在朝为官?
遇到了这种事儿,就让郭氏的心里感到了不舒坦,带着责怪意味的目光落在秦璃脸上:谁让你出来见客的?你心思纯净,没有心机,哪儿是她这个妇人的对手?
秦璃会意,很快以眼神暗示郭氏:
娘,我行事有分寸的,还请娘放心。再说了,我敢出来见她,就有应付她这种人的法子。
郭氏微微点头,以眼神鼓励秦璃:你想怎样,就怎样。有为娘在这儿,她即便是个知府夫人,也是不敢为难你的。你就放心好了。
秦璃得到了郭氏的默许,更是没顾虑什么,如实对知府夫人说道:
“我是说,夫人您一见到我,就送我礼物,确实是让我感到好意外的。只是没成想,您送我礼物,还有这么深刻的意义。”
一听秦璃说到礼物的意义深刻,知府夫人一脸尴尬。
秦璃心里窃笑,这一下,看知府夫人还能说什么?
淡淡的瞥了木匣子一眼,秦璃说道:
“不过实不相瞒,小女子在收下夫人的这份儿礼物时,确实是只把它当作见面礼来收的。至于您说的替褚姑娘赔罪,这事儿,请恕小女子无知,像你们那样的人家,怎能由长辈来这儿,为褚姑娘那位晚辈赔罪呢?小女子可受不起。”
她一个被褚心嫣推下水的人,这会儿都拖着病弱之躯,来到了雅间里见客人。
禇姑娘哪怕是个庶女,那也是褚知府的女儿。
之前她也听到知府夫人说了,褚姑娘是由她那个嫡母教养的。她都是如何教养的褚姑娘,竟如此不识礼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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