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稳婆一直在喊着使劲、用力,可她已经把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还是没生出来,她都快虚脱了。
在现代,生娃之前还会吃一些巧克力,某牛之类的补充体力。可这里哪儿找那些个玩意儿?
最后没有办法,不知从哪儿摸到一个瓷瓶,倒了一把补气丹塞进嘴里,才算没昏死过去。
直到弥留间,一道阳光照射在脸,她感受到一丝暖意,才猛然惊觉她已经痛了整整一夜了。
许是痛得太久,她似乎习惯了那种疼痛,喉咙像火烧一般,连叫喊都发不出来了。
栾轻溪一直在门外焦急地来回踱步,眼见天色已经蒙亮,孩子还是没动静,一咬牙,推门冲进了屋里。
稳婆见一个大男人突然冲进房间,愣了一下,即刻前拦住他,“你不能进……”
那个“来”字还没说出口,她就被栾轻溪点住了穴道。
稳婆这下可吓坏了,以为栾轻溪这是要杀她,一脸求饶的表情。
不过,她很快就恢复自由了。
这回她学精了,再也不敢阻拦栾轻溪进门,老老实实地给凌芸接生,边帮她擦汗边让她用力。
凌芸迷糊中听到方才的动静,相当艰难地睁开眼。
好不容易看清楚冲进来的身影,气若流丝道:“你…你怎么…进来了?”
“芸儿,我不知道除了在这里陪着你,要怎样做才能减轻你的痛苦。”栾轻溪握住了凌芸的手,眼眶都红了。
“这…这孩子还真…真调皮,就是…不肯出来……”凌芸嘴角扯了扯,似乎已经脱力了。
“我…好累,等他出来…你要好好教育他,告诉他,当初生他出来的时候,他娘有多…痛苦……”
正说着,已经缓缓地闭了双眼。
这时,她感觉到脸有什么东西滴落,一阵冰凉,又吃力地睁开了眼睛。
见栾轻溪一个大男人居然流泪了。
她哽咽了,“别…哭。”
她正要伸手替他拭去脸的泪水,却被他反手紧握住,“芸儿,这个孩子,不如我们别要了?”
直到多年以后,凌芸每当想起这一刻,依然是历历在目。
她从来没想过,一个如此坚强的男人会为了她脆弱成这个样子,他就那样垂着头,哭得像个孩子。
都说孩子是母亲的心头肉,她怎么可能抛弃这个孩子?
许是当初她欠这个孩子太多,孩子在向她讨债,才让她经受这种疼痛。
想到这里,她浑身似乎又恢复了些力气,用尽全力,死死地攥住了栾轻溪的手,指甲都陷入了他的皮肤,渗出了殷红的血丝。
就在她花光了最后一丝力气的时候,一道清亮的啼哭声响起。
“恭喜二位,是位小少爷。”稳婆抱着婴儿要给凌芸看。
凌芸只是嘴角几不可见地扬了扬,接着便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她与溪的孩子很健康,真好。
当凌芸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到了次日晚。
她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身影,就是坐在她身旁的栾轻溪。
嘴唇动了动,“你…一直在这儿…陪着我?”
栾轻溪嗯了一声,但脸色和精神状态看去略显疲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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