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效来的很快,服下不到一刻钟人便开始昏昏欲睡。绯烟在床上滚了滚眼睛就合上了,她从邢台上下来之后,自打嫁入王府中,她就没有一天是清醒的。
外界有着十三王妃体弱,王爷宠之,不愿让她太过劳累,于是免了各种进宫请安的礼仪,只管在府中休养。嫁入王府三年一无所出二不需管家就得王爷独宠,羡煞了许多旁人的眼。
“胭脂姐姐,那位姐姐明明好好儿的,为什么要喝那汤药啊?”小铃铛走进绯烟床边,望着那熟睡的美人儿。心中很是疑惑,明明那美人儿刚刚那么清醒的。
“你还小不懂,这位姐姐啊不能清醒的活着”胭脂坐在一旁的桌边手里把玩着桌上的茶杯。有的人活的越是清醒越痛苦,也让很多人活的不自在。
“胭脂姐姐,我们救救她吧,她好可怜”小铃铛有些心疼,明明自己是十三王妃,皇族之人为何睡觉都如此担惊受怕,双手紧紧的环抱着自己。蜷缩在一个角落里,她很怕嘛?在害怕什么?
“胭脂铺的规矩你忘了……”胭脂摊摊手表示自己无能为力,毕竟胭脂铺的规矩摆在那里,如果胭脂铺自己坏了规矩那可就麻烦了。
“可是这个姐姐好可怜啊……”小铃铛心里早已难受的不行,胭脂铺的规矩便是无缘就不会插手凡尘事。胭脂铺若刻意为之,那么眼前的人就会遭到天命的惩罚,给眼前的人多造了业债。
“纵使心中再难受也要明白这世间不是所有的事胭脂铺都能随意插手,如果你不想为他们造下不必要的业债”胭脂向小铃铛解释其中的复杂,希望小铃铛明白有些事情即使是神也无法随意干扰。
“天命……就不可违嘛?”小铃铛幼小的心灵里第一次意识到天命的不可违。就像看似潇洒自在的胭脂姐姐虽已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也未必是自由自在的。毕竟上有天命,况且据她所知胭脂铺的历代掌柜都是断情绝爱的,只有如此才能做到公平公正,永远以旁观者的角度审时度势。
“天命……哼……也许吧”胭脂望着远处冷哼一声,手里的茶杯落地,碎片摔的到处都是。此刻外面守护的侍女府兵应声而来,推开门却发现屋里并无异样。
“发生何事了”管家急匆匆的赶来,只看到地上碎了的茶杯,其他并无异样。王妃依旧在昏睡中,没有醒来的迹象,屋里也没有其他人来过的痕迹。
“可有人进过寝殿”管家看向跪了一地的侍从。心里很是担忧。
“没有”侍从们皆是摇头表示未有人进过寝殿,大家都是在听到屋里传出茶杯打碎的声音才进的屋,况且王爷来过后亲自检查了屋子才出去的,怎么可能还有旁人。
“加派人手过来守夜,王妃不能有任何事情,你们几个进屋内守着”管家安排好人手后,自己也搭了桌子椅子守在寝殿门口。
“胭脂姐姐”小铃铛也被吓到了,她完全没有想到胭脂姐姐会如此。
“手滑了”胭脂淡定道,随后便一挥衣袖带着小铃铛回到胭脂铺。
“掌柜的……那公子已经在前厅等候多时了,您看……”月影见掌柜的回来了,赶紧上前询问。那公子自打醒来就一直在追问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掌柜的,她都有些烦了。
“好……我去看看”胭脂闲庭信步的走去,刚至前厅就见一白衣公子在屋内来回踱步,似乎很着急。
眼看大婚在即,可是胭脂铺的嫁衣迟迟拿不到,他急了。母亲当日求得嫁衣之后就不再过问他的婚事,只说时间敲定之后便去胭脂铺取嫁衣即可,可他走了三天三夜终于寻到了胭脂铺,可是胭脂铺的掌柜却迟迟不肯与他见面,他该如何是好。
“赵公子久等了……”胭脂莞尔一笑,走上主位优雅的坐下,细心的整理自己的裙摆,端庄而不失礼貌。
赵晴川,中州国五大家族之一的赵氏。从出生就注定了他的不平凡,生在富贵人家,长在皇城之中,得父母叔伯宠爱,要星摘星要月得月。羡煞了许多人的眼,本该是富贵窝里纨绔子,纸醉金迷夜夜笙歌不断。他倒好便便往寒门子弟里扎堆,勤学习,苦练功,隐姓埋名进军营,上战场立赫赫战功。
归来之时已是年少有为的少将军,全了赵氏一族文武双全的愿望。年少有为的少年将军也有自己的心事,独爱花农之女黎笙。甚至为了与赵氏一族挣个高下带着心爱的女人私奔,在中州国私奔乃是大罪,后来私奔路途上黎笙因身体孱弱,不久便卧病不起。再后来他二人踪迹被举发,遭到了赵氏一族和官府的追捕,追捕过程中二人失散。多年之后再见之时黎笙已是中州国国主最心爱的女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后娘娘。他们二人之间隔着的已经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她是君他是她的臣。
他远离朝堂之事,寻了一片僻静之地,整日醉生梦死,郁郁寡欢。想用他曾经最唾弃的方式过完下半生,奈何天不遂人愿,他再如何挣扎终究逃不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母亲以死相逼,最后他不得不妥协娶中州国皇商之女沐月。母亲甚至寻了胭脂铺的嫁衣来,不知道母亲是如何得来的,他至今都不明白,他只知道母亲自打从胭脂铺回来之后就闭门不出,整日吃斋念佛不问世事。
“自古情深多孽债,世间相思最伤人”胭脂叹气,回想起绣架上乱了的丝线,似乎因果关系清晰了不少。
“掌柜的……赵某不才,得了胭脂铺的缘分,今日特奉母命前来取嫁衣”赵晴川行礼感谢胭脂铺的馈赠。其实他自己也很疑惑,传说中的胭脂铺世人无缘便寻不到,可他只是转角就在老街旁边遇到了,可真是奇怪。
“你母亲近日可好”胭脂饮茶,挥手让他收了礼。她散漫惯了,不喜别人如此,她觉着不自在。
“家母自打从胭脂铺回去之后便开始闭门不出,吃斋念佛不问世事了,前几日临行前也未等到家母出门相送,只知道家母身体康健,赵晴川在这里谢过掌柜的关心了”赵晴川也很想知道一向喜欢热闹的母亲怎么突然就静下来了,在佛堂吃斋念佛就连父亲前去探望都不被允许。
“挺好的……”胭脂似乎早已知晓一般,丝毫不觉惊讶。在她看来赵夫人这般做法也是兑现了当时的承诺,可是啊这世间的业债又岂是她念几年佛经吃几年斋饭能化解的了的呢?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的道理她难道不懂吗?
造下的业债始终都要偿还的,吃斋念佛不过是为了让自己的心里好受点,减轻一点负罪感罢了。若是眼前的赵晴川知道了自己母亲当年的所作所为怕是要疯癫吧,世人总是喜欢如此,真是愚蠢的做法。
“掌柜的……赵某何时才能取得嫁衣?”赵晴川的语气很温和,婚期将近,不能再耽误了。
“嫁衣已经绣好了,不日便可交由赵公子,可是在这之前我有一事想让赵公子帮忙,不知道赵公子可愿意帮我将后院的几亩地翻一翻,我想种点花草”胭脂道,想拿嫁衣可以,先种地。
“这个忙自然能帮,明日我便去翻地”赵晴川一口应了下来,所以说胭脂铺的嫁衣不要金银细软,不要房屋地契看来是有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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