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卡莉法,你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竟然穿这种裙子,我说过,工厂乃是男人们聚集的地方,要穿裤子,裤子啊!”
“砰——”布鲁克一拳将身边大惊小怪的巴里揍倒。
“无礼之徒,人家穿裙子关你什么事啊,管得真多,这位迷人的小姐要是因为你的指责而再也不穿裙子了,我们看什么,你来穿吗?”
“如果你愿意把财宝分我一成的话,也不是不可以考虑!”地上的巴里举手道。
“砰——”布鲁克一脚将他的头颅踩进了地板整理了一下破破烂烂的蝴蝶结。
“话说,真是位迷人的小姐,我一见到美女就着迷,虽然我没有眼睛,但是,内裤,能借我看一下吗?”
“轰——”布鲁克被轰然砸倒在地,暴怒的巴里顺手补了两脚
一直不动声色的龙马,一脸不认识这个家伙的表情。
“为什么?艾斯巴古社长?”龙马凝重的看着来人,“我想,钱并不是问题!”
冰山摇了摇头:“我们去看一看这艘船吧!说起来很遗憾,虽然造船无数,可是我还没有见过,拥有船之精灵的船呢。”
冰山带头向着岸边的帕加索斯号走去。
“这艘船,使用的都是五十年前的技艺吗?已经远远被时代所抛弃了啊!”冰山转头,“说实话,这艘船再博物馆里的价值要要远高于用它出海的价值!看得出来你们很爱惜她,为这这份对于船的爱,你们要订购新船的话,可以在我这里打五折。”
“谁会把自己的伙伴放进博物馆呢?”布鲁克断然拒绝。
冰山呼吸一窒,这句话似乎刺激到了他,他神色之间闪过一抹黯然:“抱歉,你要的修复,我们做不到,哪怕再过一百年,我们的技术依然做不到!”
“时光从来无情,我知道帕加索斯号腐朽严重,可是,如同一场精密的手术,将她腐朽的部分更换,她的病不就好了吗?凭你们的技术,应该不难做到这一步才对!”
在布鲁克充满期望的目光下,冰山艰难的额摇了摇头。
“这不是你要的修复,世上确实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可是只要肯花钱,一定能够找到两个相似可以替代的材料,况且,这个世界可是有恶魔果实的存在,据我所知,丛生果实的能力便是能够控制植物按照人类意愿生长。”
“想要修复着艘船,材料并不是最难的地方,医生可以更换病人的器官,但是,再高明的医生也更换不了病人的灵魂,这艘船也一样,他是有船灵的,我能感受到她对于重新航行的期望,也能感受到她船体的虚弱。”
“当我把她所有的零件都替换了之后,她还是她吗?替换下来的零件是她,还是新船是她呢?这已经涉及到灵魂和哲学,已经不属于我们工匠的领域了!”
“五十年的航行,早已到达了她生命的极限,只是由于某种执念,她一直坚持着没有沉没,看得出来,你们来到这里一定经历了一场巨大的风暴,这样的船,没有沉没简直是一场奇迹。”
“你看,我就说吧,帕加索斯号是很坚固的一艘船,她绝不会轻易沉没,只要稍微修复一下……”
“奇迹之所以是奇迹,就是因为他一万次中也不会发生一次,你们没有沉没是风暴的耻辱,”冰山豁然打断布鲁克的话,“难道你一定要乘着她,直到有一天,她辜负了自己的使命,你才甘心吗?你这样的家伙,也配称之为伙伴吗?”
“冰山先生!”卡莉法按下电话,轻轻凑到冰山耳边轻声说了什么。
冰山凝眉冷面,蓦然下令道:“有重要任务来临,你们清空现场,我去迎接。”
说完,他又回头对布鲁克道:“我话已至此,该说的都说了,希望你们好好考虑一下。”
待到冰山众人离去,整齐的脚步声中,一整只覆满诡异面具的军队忽然开拔进入造船厂,数百匹鲜艳的地毯浪涛般扑卷而来鲜花不要钱似的撒落,布鲁克毫不怀疑,他们怕是将七水之都所有的鲜花都买来铺地了。
布鲁克目光闪了闪,谁人的排场,竟然如此之大。
“是天龙人,快走吧,虽然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但明显不会是什么善茬,但是万一起冲突,恐怕整个七水之都都要陪葬。”巴里紧紧盯着门口,一脸不爽,却敢怒不敢言,那里有人已经在拆卸大门了。
“这些人渣来忙什么?”布鲁克忍不住问道。
“提船,”巴里紧张的张望了一下,发现没人才撇了撇嘴,也不计较布鲁克称呼这些人为人渣,“风暴白鸟号便是天龙人向艾斯巴古社长定下的船,也就是你口中的,送进‘博物馆’中的船。”
“唉!”巴里深深叹了口气,满脸女儿要跟自己不喜欢的女婿跑了的痛苦神色。
“虽然是给天龙人做的船,但她依然是艾斯巴古先生的骄傲,如果说冥王是七水之都战舰的骄傲,那么,风暴白鸟号就是帆船艺术史的巅峰,从设计到制作完成,耗资高达五十亿贝利,恐怕,也只有这些人能出得起这样疯狂的价格了。”
“空心的船首,几乎贴着水面航行所形成的优美水线,挂满桅杆犹如飞翼的风帆,苗条的身形,独特的飞剪船身设计,让她拥有了世界第一的航速,整根亚当木雕刻而成的船体让她坚不可摧,她,是所有水手的梦中情人!”巴里几乎因为沉迷于这艘船的美丽而忘记了不满和仇恨。
布鲁克在他尚未说完,便带着龙马悄然回到帕加索斯号上,默默离开。
其实,他的心中早就知道了,不是吗?帕加索斯号,恐怕是难以修复的,只是他自己一直不愿意承认罢了!
至于换新船,他还没有想好。要抛下帕加索斯吗?就像当年抛下拉布一样……
“人生何处无别离,你不必太难过!”龙马忽然一手拍了拍布鲁克的肩,安慰道。
烟花爆鸣声中,天空被染上绚丽的色彩,远处传来一片欢呼之声。
历经风暴,好不容易抢来的风帆再次被撕成碎片,布鲁克干脆将它降了下来。
初生的太阳已近水面,一大团橘色晕染开,随着凌凌波光自东流淌而来。
白帆鼓胀如一轮丰腴的满月,微风和讯,她踏浪而来,纯白而优雅,骄傲有如天鹅,白鸟号悠然划过芬芳的海面。
旧船沉没,新船出发,黑帆落尽,白帆升起。
各人有各人的命运。
迎着朝阳,立于横桅之上的布鲁克沉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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