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叩……”敲门之声从门外传来,按理来说京郊本就人烟稀少,更何况自家主子那名满京都的威名。
竟然还有人上门来,门房正纳罕间,听着那急促的敲门声,手脚却不停的赶忙把门打开。
门刚被打开一条缝,门外之人急切的从外面把门推开,并高声喊着:“速去禀报,皇上驾崩了。”
且不提那语气的急促与悲伤,猛然听到此话的门房震惊的向门外看去,待看到来人着宫内内侍衣服,急忙向后院奔去。
门房跑的太急,未看路岂料差点撞到了人。
“着急忙慌的跑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林府没了规矩。否则,仔细你的皮。”
被人截断了路的门房抬头看去,见来人是小姐的奶嬷嬷,赶忙道:“宫中来人,说是皇上驾崩了。”
“你说什么?”初听此话,林嬷嬷浑身一震,好似站不稳般,身旁侍女见状赶忙扶着。
似是不信般:“此话当真?”
门房忙回道:“是真的,宫内来人就在门外等着。小的听到消息就赶忙进来禀报。”
林嬷嬷听到此话,竟然健步如飞的向内院走去,全然不顾平时的规矩礼仪。
来到思宛院内对院内侍女问道:“小姐可在屋内?”
思宛院大丫鬟初夏见是林嬷嬷,赶忙施了一礼回道:“回嬷嬷,小姐刚刚和初秋一块儿去后山了。嬷嬷此时过来可是有事寻小姐?”
素来心思玲珑的初夏见平时最注重礼仪的林嬷嬷竟是全不顾礼仪的跑过来,正思索是何事竟然让林嬷嬷变了脸色。
就听林嬷嬷说:“现在派人速去把小姐找回来,就说陛下驾崩了,越快越好,快去。”
初夏闻听此言,急忙让院内人去后山找寻小姐。
而恰在此时却看见远处走来的小姐,华宁本是东西忘了拿就中途折返回来拿东西,谁料看到自己的教养嬷嬷在自己院子里,而且还是一副衣衫不整的样子(毕竟一路疾行,头饰肯定歪了)。
忙上前问到:“嬷嬷怎在此处,可是出了什么事?”
话音未落就听见林嬷嬷说:“我的小姐啊,你可急死我了,刚刚宫里来人说陛下驾崩了。”
“是吗?”闻听此言华宁身体微僵,手指似有颤抖说道:“那可真是可喜可贺啊,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了。”
脸上表情却是边笑边说着。
“小姐!慎言!”听了华宁话的林嬷嬷赶忙告诫她道。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嬷嬷。宫中来人在何处,带我去见他。”华宁没心没肺的说道。
“刚刚着急忙慌的,门房应是将人安置在了大厅。”等几人到了大厅果然见宫内来人在里面等着。
且还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王坤的干儿子王峰。
厅内几人本就着急,此时看见华宁急忙跪下:“奴婢等拜见长公主殿下,事发突然,陛下驾崩了。还请公主能够随我等回宫见皇上一面。”
“呦,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小王公公您呐,我可当不起你这一跪,再说了,我可不是什么公主,小王公公你还是哪来的回哪去吧。”华宁嘲讽的对着跪在自己跟前的几人说道。
听了华宁的话,王峰几人脸色一僵,忙回道:“公主您可折煞奴才了,陛下有遗诏让您回宫。”
听了他的话,华宁恍惚间好像看见了曾经那个决绝的自己,那个在母亲床前应下的承诺。
犹记得那是个大雨之夜,床上的母亲强撑着病体对自己说:“阿丑,你记得不要去怨恨你的父皇,更不要去跟他作对,母后不求你理解你父皇,但求你不要去对付与他。”
知女莫若母,众人皆说当今长公主殿下吊儿郎当,空有一副皮囊,没有一丝皇家风范,更当不起当今天下女子之表率。
却不知,那隐藏在表面下的风华,那才智若妖的女子所具备的灼灼风华。
当时她怎么说的,哦,对了,她没有应下承诺,她只是眼中含泪的看向床榻上的母亲,虽然没有应话,但是她脸上倔犟的表情出卖了她。
“咳咳…咳…阿丑,母后自知已经时日无多,不求你别的,但今日你一定要应下我,不然母后恐怕死不瞑目。”皇后说的话断断续续,听起来有气无力。
华宁坐在床榻上,听着母亲的话泪流满面道:“不允许您胡说,母亲一定会长命百岁的,我这就去给您找大夫,找全天下最好的大夫。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听了她的话的皇后道:“华宁,娘的阿丑,以后娘不在了,你也要自己照顾好自己啊,咳咳…娘最漂亮的姑娘,
母后最遗憾的事情就是不能看着我的阿丑长大成人,穿着漂亮的凤冠霞帔嫁给你的如意郎君了。阿丑……”
华宁听着母亲的话泪流满面,怕看不清楚母亲的脸,赶忙用袖子把脸擦干净,却听不见了母后的声音。
急忙抬头看过去,却看到了母亲闭上的眼睛和垂下的手。
“母后……母后,你不要抛下阿丑,阿丑听话,阿丑听话,你说的什么阿丑都答应你,阿丑求求你醒过来吧,阿丑已经没有了外公舅舅,不能再没有母后了……”
声声如泣的呼喊着。
因为皇后的离世,场面有些混乱,所有下人皆跪在地上。
林嬷嬷扶起华宁:“殿下,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现在应该向宫里报丧,你要振作起来啊。”
听了她的话的华宁才想起来这件事,本应该遣人去传话,但是鉴于当今形式,只有自己能够进宫,对下人说道:“备马,我要进宫。”
“是。马已经备好,就在门外。”下人回道。
华宁闻言大步走出去。
之后怎么了?好似不记得,又好似藏在记忆深处。
有家不能回是什么感觉?虽然华宁之前就不把皇宫当做家了,但是真正的死心却在那一天。
她好似记得自己在大雨中被堵宫门外,进不去在外面等到了宫中落钥,仍然不见有人来见她,在记忆深处好像只记得那晚的雨,真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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