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蟠龙凝!”
随着一声惊喝,巨大神龙虚影盘旋空中,龙吟唤出道道光晕,勒住时间喉咙,万物突兀静止。
老者发出的“灭”字一术来势汹汹,似黑云压城,柳长辞二人正欲拼死一搏时,这术法竟在身前险险散尽。
发生了什么呢?
原来,陈溪昌的蟠龙凝竟并非用向柳长辞,而是将禁锢之力浓缩了近百倍,禁锢之力未泄露丝毫,尽数罩住了老者!
“就是现在!”
雍、轲二魂自柳长辞袖中钻出,一瞬融入了陈溪昌术法之中,二魂燃烧灵魂,竟以灭亡为代价,让这份禁锢之力顿时倍增!
“老大,快跑!如有他日,再为您效犬马之劳!就此别过!”
哪怕自己经历的苦难再痛,柳长辞依旧能咬牙坚持住,唯此时、此刻,泪河崩陷。
柳长辞紧紧地攥着拳,指甲深深的刺入手心,点点血迹掉落在地。他浑身颤抖,浓浓的挫败似一把利剑,在他的心中左划右刺,那伤痛顺着涓涓血液,钻入了五脏六腑。
他初次,尝到了后悔的滋味。
凝固之力初一建功,陈溪昌便被反噬之力震的七窍流血,枯发脱落,对苍天化身运用此等术法,无疑自寻死路!
“快跑!灭字,你们是挡不住的!!”陈溪昌嘶吼道。
柳长辞与寻道心中又惊又痛,惊在怎么都没想出来陈溪昌竟然来了这么一手儿!痛在雍、轲、擎三魂竟都为自己付出了生死代价...
也不迟疑,寻道立刻托起柳长辞,幻做一道白芒冲天而去。
“孽障!”
老者虽被凝固一息时间,但蟠龙凝有雍、轲二魂加持,硬生生的延长了一息,这足以让柳长辞与寻道在苍天术法下逃生了。
“天师!”陈溪昌略带哭腔跪地拜道:“此人是我恩人,我若不报这恩情,这恩情怕会成为弟子今生心障,将再难攀升!请天师...责罚!”
陈溪昌闭上了双目,以天师行径,他自知这惩罚,不会小到哪儿去的...
但他自知,心中毫无悔意,再来一次的话,他依旧要这么做。
“好,很好,你可知,此一人便能顶的上千万个你?你可真是我的好徒儿,为师尊留下一个天大的祸患...”
老者声音越来越低,听不见的怒火似正在酝酿燃烧。
“请天师责罚...”陈溪昌低下了头。
-------------------------
空中疾驰过两道身影,其中一道似下起了血之雨,鲜血不断飘洒,落入了凡尘。
此人,正是大败的柳长辞。
伤势远比他所预料的严重,老者的术法破坏力极大,这满身的伤痕并未随着时间的挪移而出现好转,反而越来越重。
“寻道...涣辰剑没了...神目...也没了。”
柳长辞像委屈万分的小孩子一样,双手紧紧的抓住寻道的衣袖,泪水伴着面上血迹,滚滚而下。
寻道语气略有悲凉,缓缓说道:
“神目与涣辰,终是外物。”
“不!”
柳长辞泪痕满面,大声说道:“他们是我的朋友与师长!神目教我看透虚妄,不迷失本心,涣辰教我斩妖除魔,行出自身大道,他们是我生命的一部分,这余生,我当如何过...
我现在犹如丧家之犬、断腿之狐...还有雍、轲、擎三魂,我本以为有他们在我便不会寂寞,结果也...
我活着,还有何意义...”
“我们行路至今,尚未尝过大败,这一败,是对本心磐石的考验,对意志刀锋的磨砺,我希望你能...早日振作。”
寻道深深的望着柳长辞,遭此大变,他与柳长辞同源,那份绝望与失落自己心中怎能不知?但是自己不能任由柳长辞这么颓废下去,自己是柳长辞的魂魄中最为卓越的分支,这个时候他的首要任务,便是与柳长辞共渡难关。
但不管怎样,这句“早日振作”,都略显苍白。
“谈何振作?昔日,我自持身怀绝技,于万难中也能脱身,而如今的我...”
柳长辞双目空洞,望着自己努力挣扎才微抬起一丝的双手,声音透露出来自五脏六腑的颤抖与虚弱,缓缓说道:“丹田破碎,纵使提起一丝内劲,也会在几息内消散...仅仅抬起这双手的力气,怕是都没有了...”
寻道一时说不出话来,他知道,万般苦难,唯有自渡,虽他们同源,但振奋自强,还需在柳长辞的内心深处自发萌生,如此才有卷土重来的可能。
置之死地,而后生。
寻道冷漠的说道:“你肉身已废,且天之力会在你体内盘旋肆虐不知多少年月,毕竟天的目的,是不让你成长起来,而在这三方圆界,要想找出能与天抗衡的人或事物,难如登天。你这般落魄模样,并非涣辰所愿见到的。
是否他的主人,也只是个孩子?我再问你,可否振作起来?”
“你走吧...”柳长辞踉跄直立起身,茫茫然的向前走去。
寻道轻叹了口气。他双手捏诀,随着一道冗长的咒语,自他手中幻化出一道光符,钻进了柳长辞眉心。
“这道符咒可将你的神魂掩盖,在苍天神识粗略的探查下,会错将你当做一只土狗,助你苟延残喘,而做君王实现你的天道之路,还是做一只狗,毫无烦恼快活逍遥,都随你吧。成佛贴无人看守,我...去修行了。”
寻道说完,身影渐渐消散。
阔大地平线,唯柳长辞一人身形,似孤独的丧家之犬,使命、未来、情谊,均被扔在了身后,踏在了脚下...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