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严绯瑶行针之时,全神贯注,连呼吸都不曾紊乱。
沉默的她依旧是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让人安心镇定的气势。
但萧煜宗就是能感觉到,这个女孩子她不开心……那碗有毒的羹汤,似乎勾起了她什么伤心的往事。
那往事是她心里最脆弱,最不堪一击的地方。
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态,萧煜宗对她故意藏匿的往事,很有兴趣。
在严绯瑶已经行完了针,正要收拾针匣离开之时。
萧煜宗忽然握住她的手腕,他冷凉而修长的手指,反倒像是炭火一般,灼烫了严绯瑶的皮肤,顺便烫了她的心。
她暗暗惊呼一声,飞快的想缩手回去,却没能脱离他的大手。
“王爷,你……”
她脸色发红,眼神如受惊的兔子。
“你守在脚踏上那两晚,本王睡的很好,没有病痛折磨,很是安稳。”萧煜宗迎着她的目光,语气故作平淡。
严绯瑶怔了怔,“如今已经开始行针解毒,王爷夜里安睡应该不难,不需要我……”
萧煜宗微微皱眉,面色略带不满。
严绯瑶立即顿住话音,她忽然意识到,夏侯腾阳这“小麻烦”如今还全仰赖楚王爷的接纳,才能平安无虞的住在这里。
她也才能安心的尽一个医生的本分,信守自己的诺言。
如果惹恼了这位阴晴不定脾气古怪的王爷,他转脸把她和夏侯腾阳都给撵出去……她自己惹上麻烦也就罢了,说不定还会牵连家人。
不就是为了让他睡得安稳些,而屈就在他床边脚踏上吗?
为了大局,牺牲“小我”那是医生崇高的使命呀!
想当初,多少处在一线的大夫连个脚踏都没有,直接躺在手术室冰冷的地板上,不是一样睡了么?
她这点儿委屈,算得什么牺牲?
这么自我安慰开导了一番,严绯瑶的神态立即放松了许多。
“好,高质量的休息睡眠,是身体恢复的基本条件。”严绯瑶一脸正色,并不夹杂暧昧之情,“我就守在脚踏上吧,王爷半夜里若是渴了,哪里不舒服了,也好有人伺候。”
不知她这话是说给萧煜宗,还是说给她自己听。
侍女领了她去一旁的厢房里洗漱之后,她回到楚王爷的寝房,却发现那脚踏竟加宽了不少,还铺了厚厚的被褥,放着柔软的枕囊和锦被。
不是叫她坐着守夜呀?还真叫她睡在这里?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睡的这么近……一个床上一个床下……
即便她反复告诉自己,她是大夫、大夫……
可这暧昧之情,还是四下弥漫!
严绯瑶驱不散脸上的灼热,见楚王爷已经安然躺卧在床榻上,面朝里,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她也连忙和衣躺下,拉过锦被,一下子把头脸都盖在被子底下。
这柔软的锦被定是新作的被子吧?暖和和热烘烘,让她浑身燥热不安。
她翻来翻去,明明她是大夫,床上那人是病患。但反倒是病患安安静静,呼吸平稳均匀,她这大夫辗转难眠,心跳时快时慢……
床上平静的萧煜宗其实一直没有睡着,但习武之人,有自己运气调息的心法。
他默念着心法,呼吸自然而然变得绵长舒缓。他的精神却是清明的。
他一直安静的听着脚踏上那个女孩子烦乱紧促的呼吸,她翻腾了大半夜才渐渐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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