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不敢去想,自己会与英王世子走得多远,他们可以在大漠上轰轰烈烈,在离别前互诉情钟,但以后呢?
她看向已经恢复了风华的龙潇潇,君必鸣已帮她施针了好些日子,要彻底去除蛊毒难于上青天,但这君必鸣和龙潇潇二人好似都不着急那般,看来也不再需要自己守在她身边了。
那么她是不是该真正告别这一段不长不短,却刻骨铭心的旅途了呢?
忽然,透过乌木船窗,她瞥见远处被日光照得波光粼粼的水面,不知不觉,便站起打开门再次行出了船外。
一霎间,竹叶与湖水交织的清新气味让她如焕新生,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站到船边眺望青山,目及处亦有游船,言暮虽看不清对面船的人,但想来虽是乱世,青山绿水尤能抚慰心境,一切随它。
在那一平如水的日子里,她是否还会有那股为他奋不顾身的心呢?
长长地在天地间叹了一口气,她琉璃一般的眸子里流露出一丝惋惜,一丝痛:“你真是个朝三暮四的坏女子!”
虽说这话恬不知耻了些,但是,她大概不会嫁入应氏。
她是李拂,是庄暮,但她首先是言暮!
想到了这点,哪能不黯然销魂,哪能不心如刀绞,她的喜欢太过纯粹,看不见立在他们之间的层层围墙。
忽然心中苦闷,胸膛如通不了血般,拧成一团,头昏脑涨得让她的脚步也站不稳,幸得她还是个练武的,下盘定了定算是站稳了,下一刻上半身却失了重心,东歪西倒,满头的虚汗流到她因着难受紧闭的眼缝中,一霎间天旋地转,天地瞬黑。
“扑通!”一声细小的落水声悄悄响起。
站在船另一头的乌梢先捕捉到,一把跑到船头,却看见惊人一幕,愣是张着嘴定在那儿一动不动。
许是听到了船外的脚步声,坐在里面的人也一并打开门行了出来,也不过四双眼睛,齐刷刷地看着那一袭苍青锦衣的男子,牢牢地抱着已经昏迷过去的言暮。
这是怎么一出?
众人看着被抱起的小姑娘,她发髻松散,方才掉下水里的应是那桃木发簪罢了。
“小师妹怎么了?”站在最后的唐菲菲率先问道。
唐昂深邃如墨的眸子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怀中人,只见她皎白脸庞上紧皱的眉头难舒,毫无血色的樱唇抿紧,高挺的鼻子尤在艰难地呼吸着。
“晕过去了。”
他再清冷也不会忽视自己娘亲的问话,但此刻言暮的小脸蛋儿还窝在自己的胸膛之上,让他的心更乱了。他越过众人,几步便迈入船中,慢慢地将纤瘦的小姑娘放在软塌上。
幸有个被称作神医的君必鸣在,愣神的他被站在一旁尤其安静的龙潇潇推了推,一个激灵才回了神,立马跑上前查看,期间还抬了抬头瞥一眼坐在榻边的唐昂。
一个不大不小的游船船舱内,一下子站满了人,唐菲菲与龙潇潇皆是担忧,但都站在一旁老实地让君必鸣给李拂看病。倒是这唐昂如定海神针一般就坐在榻旁,一动不动。
君必鸣知道他是不肯走的,毕竟去年那一出他是真的吓到了众人,死守在那病房中,连李前辈也赶不走他。
“我要探一探她的脉搏。”君必鸣对着自己的好友说道。
唐昂听罢,眼神忽闪,伸出手小心地将昏睡的人小一只小手抽出,放到君必鸣跟前。
龙潇潇虽也紧张言暮,但总觉得自己看见了奇怪的一幕,突如其来的男子,对着庄暮突如其来的关心,如此动作,还有君必鸣的小心翼翼,都好像在告诉别人:
庄暮是此人的!
拂衣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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