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暮没想到,龙潇潇比她想象中的坚强许多,她看着早已擦干泪,眉目憔悴却尤能保持镇定的对方,不由得敬佩起为漠北抛头颅洒热血的龙家子弟。
“呼衍逑是不是就俘在这营里?”
只听到龙潇潇淡淡地问道,她原本万种风情的眸子如今变得淡淡的,漆黑的眼珠映着言暮担忧的神情,却依旧不为所动,好似什么都不能让她焕起精神。
言暮有些愣神,连她这个外人都为龙将军的离去伤忧,为何龙潇潇却……
她疑惑地点了点头,正想开口却瞥见身旁紧紧盯着自己的武一,便礼貌地转过头说道:“劳烦等我一下。”
龙潇潇看见二人寒暄,眼珠微微闪烁,说道:“你去忙吧,我们之后再谈。”
“但是……”言暮没有看见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恨,只听到她的推却。
“我也要去找哥哥,跟他商量下爹的后事。”
言及至此,言暮也不好多说,只好颔首宽慰:“节哀顺变!”
送走了龙潇潇,言暮与武一便快步走进了营狱,呼衍逑虽作恶多端,但顾及他还是敌国将帅,漠北军只是将他关押于此,并没有用刑逼问。
狱卒将牢门打开,言暮与武一便行了进入,只见呼衍逑正端坐得正直,丝毫没有败者的颓靡之态,昏暗灯光的映照下,他的那双眼睛依旧如蝮蛇般,剧毒而无形。
他紧紧地盯着来者,既没有警惕紧张,也没有深恶痛绝,他一眼就认得出言暮正是那日追赶他的人,也可以说,是导致他被俘的罪魁祸首。
“你不是应日尧。”
似乎身陷牢笼,呼衍逑也习惯先发制人,昨日战场之上他误以为骑着晨凫的人就是应日尧,与他拉锯的时候便慌了神,静下来仔细一想,总觉得他不如传闻的那般伟岸神朗。又想起那后来追上的宋望,也骑上了晨凫马,王者霸气毕露,他倒是有几分大恒世子的意思。
想不到,狡黠如他,也会被漠北军摆了一道。
言暮听见对方的话,冷冷一笑,蹲下身子与他平视,说道:“你这阶下囚还想见英王世子?”
“你是谁?”呼衍逑毫无阶下囚的直觉,倒是饶有兴致问道。
她的眸,见恋慕之人时,是秋水,见厌恶之人时,是寒潭,冰冷的眸色直视着那蝮蛇的眼眸,同样饶有兴致地说道:“你想知道,我自然可以告诉你,不过你要先回答我的问题。”
“你说。”
言暮懒得跟他寒暄,开门见山:“你给你所有死侍服下的毒蛊,是从哪儿来的?”
二人四目相对,牢房里弥漫着剑拔弩张的氛围,轻微的一阵细风将周围的灯光吹得闪烁,呼衍逑忽然诡异一笑,反问:
“从哪儿来的,你们这些中原人不会比我更清楚吗?”
果然,有人勾结外敌:“是谁?”
呼衍逑笑而不语。
言暮神情严肃,站起行了几步,吁了一口浊气,脑子里正盘算着该怎样撬开他的口,她与武一对视一眼,想与他商议要不要用刑,却在下一瞬间,眼尾瞥见一道鲜红的裙摆,她讶异地转过头,同一时间,她与武一都反应敏捷,迅速出手阻拦正冲向呼衍逑的龙潇潇!
但已经来不及,眨眼间,随着一声低吟,龙潇潇手中的匕首已插入对方的胸膛。言暮心中暗叫不好,正欲伸手准备将龙潇潇拉回来,却见被拷上锁链的呼衍逑竟还有力气,以迅雷之势握住了龙潇潇刺向他的手臂。
“来人!”
武一大声叫道,呼衍逑若在大恒尚未与匈奴谈判前便死在漠北牢狱,怕是会落下极大的祸根。
但此刻的龙潇潇哪管得这么多,她布满红丝的眼眸讶异地看着仇人那双细长的眸子,难以置信,眼前的仇人被她刺了一刀,竟然还在笑?
但不容她再迟疑片刻,呼衍逑便拉起她的手腕,向着自己使力,还插在他胸膛上的匕首深了一道,龙潇潇也失了平衡,一下向着仇人倒去,就在言暮的手差点拉住她的前一刻,她便径直地撞向了呼衍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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