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恒四十一年,三月初五,大劫。
匈奴的一声大吼,将凤城寂静的戈壁,划出了腥风血雨。
匈奴右贤王呼衍逑,那双细长如蝮蛇的眼中,此刻不见阴险,倒是多了几分狠厉,三十万大兵分三路杀入凤城边境,守在城池上的凤城守军惧怕无比,三三两两成不起一群,举着弓箭尤想抵御来者。
谁知匈奴猛将丘林阿都力大无穷,手执一柄大弓,竟将守在城池中间的凤城都尉一箭穿心。
呼衍逑大喜,率兵直向着城门猛冲。排头的大马猛将开路,马蹄结实的步伐入地三分,只见那马蹄被铜铁包裹,坚硬无比,将整个凤城的黄沙掀起一层灰色的纱,缓缓地笼罩在匈奴军之上。
一颗细小砂砾落在了呼衍逑的鼻息间,他嗅了嗅,顷刻间,他忽然察觉事情不对。
“嘣!”一阵阵天崩地裂的响声在前方响起,他抬起头看着前方人仰马翻,他见过有如此威力的火药,是先前呼衍普提那厮……
黄沙和灰烬将前路遮掩,但遮不住从远处穿风而来的利箭。
密密麻麻的箭镞如雨点般强硬地落在匈奴军的头顶上,猝不及防无法抵挡,他猛然抬头,凝视着远方那伫立在城池之上高大的漆黑身影,那一身盔甲告诉着他,那是漠北军的将帅,宋望!
“不可能!”呼衍逑大吼一声,虽心中震惊,但毕竟征战数年,他立马冷静下来,调兵遣将,向着猛将丘林阿都下令:“阿都,你领着兵现在立刻去东路支援!”
“大王,你呢?”丘林阿都也知晓这下正面无法进攻,如此威力的火药,纵使他们的马比风还快,依旧敌不过烈炮猛击,迅速改变策略,毕竟凤城士兵不多,还是有胜算。
呼衍逑拔出长刀,目中萃着怒火,说道:“我去西路戈壁!”
戈壁之路,难守难攻,但他有着熟路的凤城部下,他不信攻不下这弹丸之地!
站在城墙上的应日尧,看着分两头而进的匈奴,不由得握紧拳头,东路龙氏父子守着,若是按照现在的分布,再加上丘林阿都支援,他们即便能够抵御下来,也无暇顾及增援。
但西边戈壁,只有英武卫和三万宋家军,倘若呼衍逑加入,不一定能抵得过,但还有不下十万匈奴在眼前,他如今是宋望,漠北之帅必须守住城池。
唯有以最快的速度,将这十万匈奴拿下!
思及至此,他已经下了城池,苟延残喘的匈奴马蹄越来越近,他骑上宋望的雷首骏马,棕身黑尾,如墨雷划于大漠之上。
身后是炽烈肝胆的宋家军,于天地间严阵以待,战鼓已经响起,战旗上飘扬着的红,是由漠北数十万士兵的血凝结而成,血液在胸前中不断翻涌澎湃,他抽出斩夜剑,剑锋直指苍穹,三尺紫光雷电闪现,石破天惊:
“冲!”
不过数十里,一端是血肉沸腾的厮杀,这一端却是鸦默雀静。
戈壁之上,连一颗砂砾都不在滚动,寂静得好像从来没有一个人走进那般,呼衍逑御着马跟在带路人之后,疑惑地看着眼前全是黄土峭壁的前路,不由得心中开始着急起来:
“你的路是对的吗?为何我没听到有声息?”
身后是他率的五万兵,他先前派了五万兵走西路,都行了一个时辰,早就应该撞上了,为何还是不见前路?
带路的是凤城的商人,时常在墨城与凤城间行商,都行了十多年,哪会不懂这沟壑之路,便拍着胸口说道:“放心,大王,前面不远处就是了!”
呼衍逑越走越发觉得不对劲,细长的眼眸一划,当机立断抽出大刀,架在那人的脖颈上,大声喝道:“这路不对!”
被横刀的商人吓得连忙哆嗦起来,嘴上苦苦哀求:“我不敢啊大王,这路我走了数十年,绝对不会有错!”
呼衍逑心中越发慌乱,忽然想起他先前查探宋望与应日尧,听闻他们是天机子的徒弟,传言这天机子无所不通,难道是连搬山的活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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