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暮,你为何就这么走了?”
应日尧目光灼灼,心中千百次叫自己不要再念她了,此刻正是无心牵挂,无暇思念之时,但终究是红尘未破,道出了心底的问话。
言暮听了对方的问话,一时间反应不来,有些错愕地睁了睁眼睛。
他是在问自己,为什么只跟文汐道别就离开墨城吗?
她心中没有想太多,只是微微弯起樱唇,直言道:“其实我那时有想过写封信或是留句话,好好跟你道别了再走,但是吧,总觉得小题大做,便不愿打扰你了。”
对方才刚经历了一场鏖战,身受刀伤,日夜奔波,劳累不堪,她哪敢去占了他的时间,去说这些无关痛痒的话呢?
“不打扰!”
应日尧一听小姑娘原来又想过给他捎口信,心中便不禁起伏,他知道,那是雀跃。连他自己也没想到,他整颗心就任着对方把玩掂量,还心甘情愿!
此刻轮到言暮变成榆木,没察觉对方情愫的冒芽,或是被他那张清冷的脸庞骗倒,只觉得他是在客气罢了。
她浅浅一笑,忽然不想就这么结束彼此之间的谈话,榆木脑子忽然又转了一转,巧言说道:“说起信,我就想起了一件事。”
言暮吁了一口气,其实联想起前因后果,她也应该猜出来了:“世子,你是不是写过一封信给我?”
应日尧对上那双含着秋水的眸子,他只写过一次信给她,那时他还在天机山上,知道言以淮成了二师兄的妹妹,便派人探查一番,却见她行事虽谨慎,但还是错漏百出,就帮了她一把。
船上人皆被李侗所杀,李贵旺陈涂牢中死于非命,无一存活,不知君满意否?
这是他写给她的信,上面的每一句都在讽刺她,在责备她,急于求成,差点害了庄家。
这丫头也是个伶牙俐齿的,听说把他的信给撕了,还回了 一句:血债血偿。
那时的他许是很生气,心里恼怒再也不想多管闲事,但事实上却是对自己出手帮她的反常举动,觉得荒唐罢了。
言暮见对方不语,其实从她看见应日尧给她的武经总要那一行行批注时,她便认出了对方的字,游云惊龙,岂能让人忘却?
她不知道对方还记不记得,可能英王世子贵人事忙,早就把救了这么个小喽啰的事给忘了,但于情于理,她都必须跟他道歉:
“对不起!那个时候你明明帮了我,但是我却恶言相向。”
应日尧看着眼前坦然承认错误的小姑娘,目光真挚,如此坦荡的女子,他还真的少见。
言暮心中只想着那时他是为了拉自己一把,好不连累庄家,便继续感激地说道:“谢谢你,对我,对我哥哥都如此好!”
二师兄?应日尧剑眉微蹙,她把他对她的好,当作什么?
“不必!”…
听到对方忽然变得冷然的话,言暮有些错愕,睁着一双琉璃一般的眸子看着应日尧,却见他慢慢走近到她跟前,他不似应晏阳的芝兰玉树,也不似庄霖的清风朗月,他似玉峰之巅,极其寒冷却又最靠近耀目的日光,似乎只要他在自己的眼前,其他的一切,她都看不见了,眼中只能有他,那心中呢?
他与她只有一拳头的距离,玄黑的锦袍下宽广的胸膛正对着她,让她不得不低垂下眸子,避开了那炙热的视线。
“对你哥哥好,是因为他是我的师兄,尊师重道人之常情。”
他的声音依旧清冷,却又带着一丝急躁,他急什么呢?言暮不知道。此刻的她只想知道,他对庄霖好,是人之常情,那对她好,又是个什么说法?
言暮偏过头,没有问,因为她已经不想自己的情感再浮于水面,体会过被刺穿右腰的痛楚,这次她大概是不敢再心动了:
“多谢英王 世子对我们兄妹的关照!”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