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是他死,我们龙家就要死!龙家死了,金城就没了!”
激烈的语气之下,依然冷静的龙安安一把站了起来,她抚着罗裙慢慢地向龙潇潇走进,语气微微起伏:
“英王世子是个大英雄,他才赶跑了匈奴,金城也平平安安,怎会没了呢?”
龙潇潇剧烈地摇着头,她必须否定对方说的所有话,不然的话,她手中的利刃是刺不下去的:“大英雄又如何?应日尧,宋望,都不会真心实意去保护金城,金城没了龙家,谁都不会真正去保护它!”
就在她歇斯底里地喊出心中所想后,忽然间,一室静谧无垠,已经站在她身前的言暮双目冰冷而自持,龙潇潇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对方,她挺拔的腰肢,微皱的英眉,都似乎在告诉自己,她不是“龙安安”了!
言暮微微弯起一个没有温度的笑容,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让我去杀了他吧!”
“什么?你在说什么啊!”龙潇潇难以置信地后退了几步,总觉得对方的气盛要将自己盖住。
“把匕首给我吧!世子不会对我有所防备的。”言暮伸出手,似在宽慰道。
龙潇潇睁大一双美目,握着匕首的手揣得紧紧的:“我不给!你是疯了!你手无 搏鸡之力,拿什么去杀他?”…
言暮看着如惊弓之鸟的龙潇潇,摇了摇头,直言道:“堂姐,先前你问我,这双手的茧子是如何得来的,我跟你说是日夜苦练琴技来的,其实骗了你。”
她的双眸还是黑白分明,但看在龙潇潇的眼内,已经不是纯稚,而是清冷。
“你们是太着急想要一个龙安安,许多细节都无暇顾及,譬如,练琴怎么会手心也长茧子呢?譬如,英王世子这般的人物,怎么会对一个青楼女子倾心呢?”
龙潇潇惊讶地后退的,其实她懂武,但不知为何,在对方无形的压迫之下,竟慌得节节后退,她抿了抿干涸的嘴唇,问出了那句:
“你是谁?”
听过这般的话太多次,言暮低头浅笑,答道:
“问这个问题的人太多了,我有不一样的答案去回答,但是对你我却不知说哪一个好,因为我没想过要杀你!”
拂衣之名,是杀人时用的。
“你是应日尧的人?”龙潇潇觉得不能再后退了,便壮着胆子问道。
她摇了摇头,她谁都不是,她只代表她自己,但她自己不会让应日尧出事:
“应日尧是不能死的,他死了漠北怎么办呢?”
龙潇潇亮出匕首利刃,眼神变得坚定:“那你是谁的人?”
言暮盯着泛着白光的刀锋,无畏无惧:
“这个我要反问你,你是谁的人?是白元纬,还是应晖?”
一语惊醒,龙潇潇被对方的话吓得双目瞪大,樱唇微张,颤抖地呼吸着,不知道该怎样应对。
将对方的反应尽收眼底的言暮,双目忽然变得冷如冰霜,她伸出手又抚了一下罗裙,眨眼间,人已经在龙潇潇的身前,龙潇潇手腕一痛,低下头看向自己的手时,原本在手里的匕首已经被握着言暮的手中。
利刃无情地抵在她纤细的脖颈上,美目中全是对方 毫无感情的脸庞,比这黑夜更令人恐惧的,是她黑色的眼睛。
“龙小姐,我不会杀你,但还需借你一用!”
龙潇潇吞了一口涎沫,瞥见了对方满是茧子的手,下一刻,便被重重一击昏了过去。
龙府的客房里没点一盏灯,院子的灯好巧不巧也被夜风吹熄,独留下一轮冷月,却照不了龙庭坚如死灰的心。
他们猛地冲入没有一丝声响的房中,龙庭坚以为这么大声,一定会惊醒应日尧,便抓起火把领着人冲了进去,却不料,一室空空如也。
那原本会上演活色生香的床帏上,独留着一张纸,上面写着:
厅见,应日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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