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岭南道一艘白氏麾下从河北道出发的客船被萧王世子一把火烧了,船上全是普通老百姓,他们其中有些就是回乡的岭南人,应日仰当时与白修有过节,怒极之下,待船只开到岭南道空旷海域时,悄然带人出去把一艘船全点着了。当时周围的渔民看得清清楚楚,应日仰当着他手下的面说‘此事他一力承担’!传到岭南人的耳中,他们群情悲愤,但碍于萧王的地位,只能压了下来。”
文汐说得口干舌燥,猛地喝了一口茶,再抬头看着言暮时,只见她眸子低垂,长长的睫毛下神色纠结。
这下可看得她有些疑惑了,难道小姑子果真心悦萧王世子?
——
远在墨城郊外的宋家军军营深处,宋望与应日尧正听着下属的汇报,他们缴回来的俘虏十余人,都是呼衍普提安置来看管武器库的,看起来都不是武将,任他们如何调查,就是没发现有什么端倪。
应日尧心中因昨夜之事不悦,眼中的冷冽便更加寒,下属汇报时不小心瞥见,立刻打了个寒颤,牙齿都哆嗦了起来。
宋望见状,便挥手让帐中人退下,与应日尧细谈。
“日尧,你怎么看?”不似昨夜的大大咧咧,宋望剑眉星目严肃得很。
“俘虏一定有问题,这边查不出来,就撅开朱大成的嘴!”
昨夜被宋望使计捉住的朱副官,理所当然就是呼衍普提的奸细,昨夜被押途中,还妄想自尽,但被张副官眼疾手快按住,如今被五花大绑,等着他们去审问。
宋望跟他想到一处,便点了点头,瞥见自家的三师弟脸色不悦,思忖了一番自己最近没做什么讨人厌的事,便猜想大概是他对文汐的到来生气。
虽未拜堂,但他已经将文汐当做此生唯一,他当然得站出来帮她说话的。
“三师弟,你在恼文汐的事吗?”
“不是。”
应日尧目光锐利,但宋望这些年早就练就铜墙铁壁,只见他随意调侃:“不是文汐,那就是我的小表妹咯!”
“是。”
这就算是铜墙铁壁,都被应日尧的坦言吓得胆战心惊,宋望赶紧正色说道:“你看上我表妹了?”
“不是。”
不是?宋望忽然笑了出来:“没看上但也有意思吧!毕竟她长得这么水灵!”
“我是这般见色起意之人?”应日尧收回目光,语气平淡说道。
“是个人就会见色起意!”宋望笑道,世间上敢调侃应日尧的,大概就只有他了。但他又话锋一转,说道:“不过下次回府,我表妹可就不在了!”
他已经唤人带庄暮回盛京了,漠北如今虽看似平和,但事实却不尽如此。文汐他是唤不动的了,但庄暮犯不着跟着他们冒险。
应日尧闭上眸子,看似在歇息,但脑中充溢着昨夜的人儿,火红的她,害羞的她,睿智的她,莽撞的她,他不是看上了庄暮,只是忘不了罢了。
想不到他们的相遇,会以一场莫名的争吵结束。
“走吧!”终是黄粱一梦,应日尧睁开双目,冷峻如初:
“去审朱大成。”
军营的牢狱在岩洞的深处,黑漆漆的通道边点着稀疏的火,高大年轻的将领行走在期间,守着门士兵壮着胆子伸起脖子眺望着两位将军宽厚的背影,二人皆穿着深黑军服,正面看宋将军浓眉大眼,剑眉上龙角骨凸显,看起来面相魁梧。
但却这般细看,英王世子虽眉目清冷,但也一样高大挺拔,不输宋将军的体格,二人皆是有魄力而刚劲之人,运筹帷幄让漠北军士气倍增,当得上是大恒的英雄人物!
牢狱深处,朱大成双手被绑在两角,身上全是鞭痕,脑袋正颓靡的耷拉着,应是失去了意识。
负责审问的张副官一见二人来到,连忙站起恭敬道:“将军,世子!”
宋望眼神凝重,讪皮讪脸的姿态好似从来没出现过在他身上那般,他直直地盯着朱大成,这个从他来到北疆一直辅助自己的人,足足三年,期间出生入死,就因这么个俘虏就暴露了自己。
“问出来了吗?”应日尧可对朱大成没什么感觉,他只关心结果。
张副官擦了擦挥鞭挥到痛的手,摇了摇头,说道:“嘴硬的很!”
应日尧点了点头,黑如点漆的眸色之中,满是冷漠,他伸手拿起旁边烧得正旺的铁棍,将那冒着火星的铁块直直按在昏迷的朱大成身上。
“啊!”炙肉入骨的痛让朱大成一下惊叫醒来,睁开那双已满是血丝的眼睛,便见到人间的修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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