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暮笑得如烈焰般的盛,眼中是狂,是怒,是痛!
“我劝你省点力气吧,你娘亲和君必鸣还等着你救呢!”她伸出手大大方方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还是那浓郁的大足松茗。
她一直不喜这茶,浓烈无边的涩中带着血的味道!
“他们在哪!”倘若眼神可以杀人,唐昂的眼神见者立死,杀无赦!
“他们啊……”言暮眸子弯成新月,优哉游哉地说道:“他们一个在城北,一个在城南。”
“在城北的,正倒吊在峭壁上的洞穴里。我听说心绞痛从发病到死只在一瞬间,倒吊时气血不通,最易发病,唐公子可得赶紧了!”
言暮边说还边看了一眼被木炭烧得干净的药丸,那原本黑白分明的眸中,染上了一丝红,她眨了眨干涩的眸子,继续说道:“在城南的,被绑在竹林间的破庙里,我还特意割断了他右手经脉,让血慢慢地流。”
她原本英挺的眉被高高抬起,但她知道,那并非是得意的表情,只是觉得这一切过于荒谬,过于造物弄人:
“血已经流了一个时辰,不知君神医还活着没有呢?真是可怜,他这辈子救了这么多人,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死去!”
她直直地盯着眼前英俊的男子,反复提醒自己,他是自己的仇人,她要恨他,要让他体会到最大的痛!
“对了!”言暮弯起红唇,却不是笑:“除了这两人,我还绑了第三人,想必你也知道那就是唐淼,不过我猜你也不会理会她,但还是要悄悄告诉你……”
她故意双手撑桌站起身,伸出腰靠近怒不可遏的唐昂,轻声地仿佛说着什么秘密般:“她把她藏在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地方,怕是现在整个唐门都出动去找她了。”
“真的是,乱成一团啊!”她满意地抽回身子,站立在红木桌旁,食盒中的炭火不合时宜地啪嗒一声响,燃着的微火随着最后的火花顿时熄灭了。
忽然间,方才谈笑风生的她好似变脸般,语气严肃且狠厉地继续说道:“如今你只能选一个人,剩下的另一个,无论是叫护卫还是他人去救,我言以淮格杀勿论!”
她右手紧握碎星剑,有力的指间唤醒碎星的寒意,今夜必将见血!
“你大概没见过我出尽全力去杀人,毕竟我也从来没有过!不过这次,倒是可以试试,看看我能杀多少个唐门的人!”
唐昂手背青筋突起,全身冒出的气息直叫周围冷上几分,二人四目双对,唐昂眼中的怒,言暮眼中的恨,交织出剑拔弩张的此刻。
时间一分一秒地走着,唐昂深知唐菲菲和君必鸣都耗不起,最终他只是浅浅地说了一句:“言以淮,倘若他们出了什么事,你绝无残命!”
话音一落,他就跃出了房门。
随着房中影子少了一个,灯芯好似得到解脱那般,一甩方才的羸弱,烧得火旺。
言暮闻着依旧缥缈的竹叶熏香,看着那个雨夜遮掩她的屏风,深深地闭上了双眸……
暗夜子时一刻,巴蜀恭州城北,断情崖毒蛇窝。
倘若言暮的目的是让冷酷无情的唐昂心焦,那么她的目的早就达到了,疾驰在蜀道上的越影骏马,棕身黑蹄,逐月而行。
御马的手被缰绳粗硬地划出了些许血痕,唐昂却全然不觉,只顾着越发地用力握绳。
他的人生,重要之人不过有四,爹娘,二友,除了他们,他不会为其他人瞩目一毫,也除了他们,没人能撼动他无所畏的内心。
娘亲与君必鸣之间,他无法选,身体发肤受于父母。倘若君必鸣真的有事,他只能用余生去弥补君氏一家了。
断情崖边,漆黑的崖石让一切都显得死寂而危机四伏,他燃起火折子,内力提起,轻功一跃至洞穴之中。
浓烈的雄黄酒味一下子窜进他的鼻中,他连忙熄灭火折子,夜视前行。
滴答的水滴声占据了所有知觉,忽然,一声细碎的呻吟从前方传来!唐昂一听,心中一震,连忙上前,展露在眼前的,竟然不是唐菲菲!
“唐昂!救命啊!”
虚弱的声音从被倒吊之人已经半日滴水未进的嘴中吐出,君必鸣微微睁开眼睛,艰难地说道。
唐昂心中凛冽如冰,但还是冷静地挥剑将他救下,扑通一声,君必鸣应声跌落在地,他强撑着身子,将自己的脑袋摆正,唐昂再迟那么一会,他真的要脑充血而亡了。
“你有受伤吗?”唐昂站在他身前,边环顾四周边问道。
君必鸣吞了一口涎沫,揉了揉头,说道:“没,就是脑壳痛。”
他的腿脚也没力了,当君必鸣抬起头准备寻求友人帮助时,却不料对上对方那双泛着寒光的双瞳,仿佛要将所有撕碎那般,杀意尽露。
他吓得哆嗦了一下,却听见头顶唐昂冷冷地说道:“那你先在这里等着,我要去救我娘亲,还有,杀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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