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来说,是个好买卖!”
应晏阳听着少侠带着一丝稚嫩的嗓音,看着对方不经意流露的纯稚,眼底的笑意不由得更深了。
“我可以答应你,但你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言暮对上应晏阳的眸子,让两人的视线重合:“你拿出来的那张言不忧的字迹,到底是怎么回事?”
应晏阳听罢,对眼前的人真正的身份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只听到他幽幽说道:“你知道我是应晏阳,却不知道我的娘亲庞甄,就是言不忧的表妹?”
言暮一双眸子忽然睁大,被应晏阳立马捕捉。
“她当年大婚时,言不忧赠她一副江南夜游湖中图,图上千字诗词皆出自言不忧。我只是摘其中之字,仿写罢了。”
言暮没想到,应晏阳竟如此简单便将言氏长老骗倒,更没想到自己兜兜转转,还真的跟应氏皇室挂上了关系。
要是这么说的话,这应晏阳还真是自己的远房亲戚了。
“李公子?”应晏阳对着失神的言暮,轻声问道。灯光下的李拂格外娇小,若不是看过他方才的高超的剑术,他定然不会将他视为男子。
言暮被应晏阳唤回神志,转过头对上自己的远房王孙贵戚,小鸡啄米似地点着头:
“好!我答应你!”
——
临安城西,当归医馆。
言氏祖先一代行医,但每每医人,患者必死无疑,故被冠上了‘世代庸医’的称号,其悔恨之际立誓,要自己的子孙绝不能碰医药之事,所以言氏的生意做得多大,都不会沾上医馆一毫。
司徒神医与言氏一点瓜葛都没有,英二之所以能用家主令牌唤得他出山,也不是因为他欠了言氏的人情。
他欠的,其实是言不惑的岳父——穆晏的人情,多年前,六运河因常年堵塞,终致决堤,江南多少百姓因此家破人亡,当时言暮的外公穆晏临危受命,赈灾救难,疏浚汴渠,不知拯救了多少水深火热的江南百姓,而司徒神医,就是其中一位。
“他这毒,要是再来晚一刻,这只手臂就保不住了!”
言暮跟在应晏阳的身后,看着医馆榻上昏迷了一夜的英二,司徒神医边摸着他长长的山羊须,边说着神医们老生常谈的话。
“昨夜放了半个时辰的血,才把他身上的毒清了,这小子没昏迷个四五天,醒不来!”
言暮没想到应晏阳的护卫身体素质如此高,若换作旁人,放半个时辰的血,早就失血过多而亡了。
应晏阳凝视着躺在榻上,嘴唇一丝血色都没有的英二,连一贯的笑容都挂不住了,却又无能为力,只好转过头对着司徒神医说道:“多谢神医相助,庞某必定重金答谢!”
“神医,你知道他中了什么毒吗?”言暮回忆起昨晚看到英二时,他露出的手臂已经全黑,好不渗人,便直言问道。
司徒神医人老眼不花,越瞧着庞公子身后的小护卫,越像一个人,天底下长得相似之人不算奇怪,他便不提了。
“他这种毒是从巴蜀的一种叫作‘一丈青’的蛇中提取出来的,巴蜀之地瘴气丛生,带毒的蛇多得是,那边的百姓久而久之都对毒理略知一二,难说是哪门派的,但极有可能就是从巴蜀来的。”
老神医捋着花白胡子,上上下下地把言暮瞧个仔细,一时点头,一时又摇头。言家的大夫人穆少兰从来都是深居简出,除了言府上的人,整个临安见过她的人,十个手指头都不够。
但偏偏这老神医就记得他救命恩人的女儿,这个小护卫,长得跟穆少兰有着六七分相似,又是言府那边来的人,叫他如何不想起那个早逝的言小公子。
言暮当然察觉到老神医的视线,但也无可奈何只能闪避,如今让别人认出她,甚至是怀疑她是言以淮,对于自己,对于言氏,对于对方,都不是一件好事。
“巴蜀之地,倒是新鲜!”应晏阳看出了言暮的窘迫,开口打破僵局。言暮闻言抬头盯着芝兰玉树的他,不由得微微一笑。
临安的街道上,一辆装潢朴素的马车不疾不徐地行走着,言暮架着马车向着车舆内端坐的应晏阳问道:“少爷微服出巡,为何不带多些护卫?”
其实言暮从昨夜起就觉得讶异,应晏阳堂堂皇太孙,就算应晖当权,他也是当之无愧的明王世子,为何身边不见一位下人。
“你这当护卫的一身都是迷,也不见我问你一句,倒是探究起主子来了!”应晏阳云淡风轻的声音从车内响起,听在言暮的耳中,没有一丝责备,反而格外轻快。
“李拂第一次遇上少爷这般身份的人,当然是好奇的,若少爷不愿答,我以后便不多问了!”
言暮的声音带着江南儿女的软,让应晏阳的姿态都放得柔软:
“不带人,是因为我能信任的人并不多。”
言暮没想到他还真的回答了,不由得接上:“那为何少爷会让我这个陌生人当你的护卫呢?”
应晏阳听罢,嘴角不由得微微弯起,温柔又坦荡地说道:“因为你有意思!”
年纪轻轻,武功高强,背景神秘,长得讨喜。
这样的人,足够有意思,足够吸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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