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二炯炯有神的双眸如鹰鹫,伫立在江淮阁的房顶上,遥看四周,空无一人。
就在他一跃上房顶时,方才那一霎间慌乱的气息全然消失,连半个人影都捕捉不到,旁人如此尚可,但他作为英武卫的佼佼者,都察觉不出对方的气息,甚至连他的身影都抓不住,这实属是高手!
已经溜到几座楼阁之外的言暮,见庞雨的护卫并没有追上来,便知道自己应该逃脱了。不过这以后要蹲庞雨的房顶,就难咯!
她躲过言府上的层层护卫,看了看护卫的水平也算不错,纵然不能察觉出如她那般的高手,但对于一般的刺客应是能抵御的。
“还是干正事儿吧!”
言暮蹲在一株高大的松树上,透着叶缝观察着言元英大长老的书房,就在江淮阁不远,便轻手轻脚地顺着躺开的窗户猫了进去。
她这次回江南,最主要的任务,就是查出彩云髓是不是爹爹出生就带着的,倘若是,那就直接说明她的爹爹极有可能是应昭。倘若不是,就说明彩云髓是爹爹从大恒搜罗回来的,那言氏的银铺一定会有记录。
但是言氏银铺多如牛毛,一间间翻记录简直大海捞针,她知道掌管大恒所有言氏银铺的孙老头能够在顷刻间动员所有人彻查出来,但她现在的身份,根本不可能叫得动他,她必须“借”到言氏家主的令牌,才能调动言氏银铺。
家主令牌她是见过的,也猜测就在大长老的手中,但这些日子窝在庞雨的房顶听那老胖子和老皱皮传道授业,听得入迷了,竟忘了最重要的事儿。
言暮上上下下地翻找着装潢朴素的书房,却一无所获。虽然也猜到大长老会随身携带,但她还是在房中寻到了一张有趣的纸条:“吾尚在四周游历,托庞雨接管言氏事务,言不忧。”
她仔细地看着言不忧的信,寥寥数字,确实是二叔的字迹。
二叔这个人喜书法,极爱专研,一旦觉得自己写得不好,便立马唤下人烧了。所以留下二叔的墨宝不多,言暮以前的江淮阁,倒是挂着好几幅,这愣愣地看了七八年,早就牢牢记得他凤舞飞扬的字迹。
但是世间上奇人异事甚多,难保有人精通模仿字迹,这几个长老还真是老糊涂,怎么就让这庞雨拿着一张破信,就能入主言氏呢!
言暮无奈地摇了摇头,正准备跳上梁上暗处,窝着等言元英回房,计划着到时直接敲晕他老人家,轻轻松松就“借”出令牌。
霎时,几个参差不齐的脚步声向着房内走近,她一个激灵,立马屏息跃上暗处,静观其变。
只见下人领着庞雨和他的护卫,斯条慢理地走近了书房,许是经过方才的失误,那高大的护卫警惕地环顾着周围,惊得躲在暗处死角的言暮喉头干涩,想咽一口涎却又怕打草惊蛇,好不窘迫。
金坛雀舌的茶香一下子冒进她的鼻子里,饶是许久没喝过此般好茶,那干涩的喉咙更是难耐。只听到庞雨品了一口清茗,随后那风轻云淡的声音响起:“不必看了,倘若你我都察觉不出来,就说明对方的目的不是我。”
这个世间对上他的刺客,目的都只有一个,就是取他的命!
但是这次他秘密出行,消息隐蔽得很,应晖那边应该还不知道,所以说,无论是出于怎样的目的,对方只是把他看做成庞雨罢了。
英二听罢,收回了眼光,但心中还是有些纳闷,这种不明来历高手出现在皇太孙的身边,始终是个威胁。
得赶紧知会世子了!
“咿呀”一声,房门被缓慢推开,一位下人搀扶着言大长老慢慢走近房中,庞雨一见,连忙一把站起问道:“大长老这是如何了?”
“没事儿!方才去巡了一下西市的店铺,不小心闪了一下罢了!”言大长老摆了摆手,让准备接过搀扶他的庞雨安心:“坐吧。”
躲在暗处的言暮英眉微微挑起,唉,大长老这般的身子骨,真不知能撑多久……
言大长老坐在庞雨身旁的位置,摆手让下人都退下,只留下庞雨和守在门旁的护卫。
随后也是巧了!只见他从怀里掏出言暮方才翻了老半天没找着的令牌,递给庞雨,和气地说道:“我听二长老,三长老都说你是可塑之才,虽说让你管言氏,但没这令牌也管不动,我这老骨头本来还想撑多些日子,没想到门都没走出一半,便带着伤回来。”
“人啊!不认老是不行咯!言氏吧,除了我们几个老骨头,其他人我是信不过,就连你,我也是信不过,但我倒是看得出,你不图咱言氏的家财,虽然不知你图什么,但是有个年轻小伙子愿意帮咱们一把,咱们总不能搁着不用。”
言暮一双眸子睁得跟铜铃一般大,这大长老说的是什么话啊!要是这么随便的话,她言暮也可以上啊!她也愿意帮言氏一把呢!
愤懑不已的她眼睁睁地看着令牌被庞雨接过,那双白皙修长的手拿着本就应是言以淮的东西,既恼怒,又心酸,百感交集,连他们之间的寒暄也没心情听下去了……
虽说心情不佳,但该办的事儿还是得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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