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你就会放了我?”秀树惊讶于李拂对此二人的执著,但他也知道,自己巳经看过李拂的面容,他不会放过他的。
言暮坦坦荡荡,直言道:“是!”
她会放了他,留到五更,再来取他的命!
秀树一听,不禁轻笑出声,李拂真的是聪明人,但他秀树也不糊涂,就算要死,他也要搅乱你拂衣的局:“我不知道,但我们的少门主观月叶,他知道!”
“观月叶。”言暮喃喃读着,好似信了,又好似完全不信:“你挺聪明的,我猜你是想使计让我去找你们少门主,不过我太穷,给不起路费,还是让你们少门主来找我吧!”
一语说罢,言暮挥剑一划,荒野之中,就只剩下了她一个活人了。
今夜,月光幽深,不见星河,言暮抬头闻着野外的气息,血腥味被风儿吹得飘飞,她却闻到了风雨欲来的诡谲。
她回到了破庙,在破旧的墙挥剑刻下:错接死令,欲杀好人,拂衣杀之。
正欲离去之时,她瞥见了躺在地死不瞑目的琉璃,不由得深深叹了一口气,从怀里掏出那锭她给自己的银子,放在她的手中,对那双没有生气的美目说道:
“不义之财不敢收!”
人为何会有白发?许是了年纪?许是经历极大的悲痛?许是患病了?
端坐于红纱之后的男子,三千银丝不束不扎,任其在清风中的微微拂起。
一拢红衣,玄纹云袖,白发男子一双凤目带着儒懒,眼睑微微低垂,看着手中的纸条,面正是言暮留下的十二字:错接死令,欲杀好人,拂衣杀之。
突然,薄唇弯起一个小小的弧度,不知是笑还是怒,只听到他一把带着调侃的声音,吩咐道:“春辉,退二十万两回去给白康成,就说观月门这道死令作废了。”
站在红帐之外的高瘦男子立刻领命:“是!少门主!”
白发男子随即抬手,将纸条扔进了身旁烧着熏香的紫烟炉子里,凤目中不知为何,含着一丝兴致,眼角峭岐,透着一丝魅惑的弧度,清风好似也被他蛊惑,猛地一吹,将那条条红纱吹得飘飞,露出一张翩若惊鸿的脸庞来。
北郭先生说过,天下间最不得招惹的人,不论是来去自如的高手,还是白发苍苍的男子,言暮算是全沾了。
那么,这是缘?
看来也不像,想必,应是结。
什么是结?那便是原本绝不会相交的人生,被命运的手拨乱,从此她便走进了他的耳中,他便记住了她的姓名,两人就好似被打一个结那般,在原本的轨迹多了一个疙瘩,终是会遇的。
但不知道,这是死结,还是活结呢?
观月叶端起一杯清酒,慢慢酌饮,忽然,一位门徒颇有些着急地从下处轻声走来,对着伺候少门主的春辉耳边小声地交待着事情,春辉一听,眉头便紧皱起来,吩咐门徒下去之后,便前向观月叶说道:
“少门主,江南那边传出,言不忧回到了言家的传言……”
“言不忧真的回到言家了?”
“他这下可真的是坐享其成了!”
“这下天下首富,不知是言不忧,还是卫楷呢?”
言暮坐在大同客栈里,夹起一口西湖醋鱼,大口地吞进肚中。从昨日起,言不忧回到言府的事便传遍了江南的大街小巷,她在这客栈里不知听了多少议论,其中不乏夹着羡慕,疑惑,看戏的,但唯独其中一句话让她记住了。
“那人,真的是言不忧吗?”
是的,言暮不会疑惑随心所欲的二叔为何这么多年才回到言家,她也不会疑惑二叔回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她疑惑的,就是那人真是二叔吗?
她又咬了一口酸甜的鱼肉,这几日她一直在找失踪的李福,那夜杀完观月门二人,她便想既然事巳成,先前答应给李福的一百两,虽然心疼但还是要信守承诺的。
谁知,她窝在客栈一整天都没见李福半个人影,便摸索着跑到他的房间,发现他的行囊打包得整齐,应是准备出门,人却不见了。
还以为他去哪里溜达,言暮便守多了一天,还是不见他,她当即便想到是不是观月门抓走了他,但他本就不是李拂,观月门死了接令的门徒,理应吃了这瘪的,为何还要抓走根本不相干的李福呢?
言暮将最后一口白米饭吃净,还是没想通这前因后果。
既然如此,那边先放在一旁吧!
她喝了一口清茶,抓起置于身旁的碎星剑,一触之际,剑中的肃杀寒意与手中的温暖交融,物似主人形,看来这把活了几千年的名剑,也染小小少侠的无限温柔了。
碎星剑知道,言暮的温柔,不似女子的柔情似水,不似男子温文尔雅,是融于骨中的思无邪,是仗义执剑的行无悔,是善恶分明的杀无赦!!
这般的温柔一人,这般的温柔一剑,会演哪般的江南大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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