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牵着初时骑来的黑风骏马,静静地走出府邸的大门,夜色迷蒙,一轮弯月不亮亦不晦暗,漫天的星星,却亮不过言暮眼中的火。
“去哪?”突然,阿川叔的声音又一次悄然而至。
言暮闻声,嗓子眼提了提,转过头看着提着一盏油灯的阿川叔。千言万语,只汇成了二字:
“杀人。”
寒风萧瑟,看不穿内心的梅川,眼皮微微下敛,随后抬手,扔了一个火折子给牵着马的言暮,转头说道:“早点回。”
没等言暮回答,一霎间便不见了踪影。
言暮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寒气,胸腔中滚烫的气焰依旧不减,只见她一跃上马,朝着易水镇,策马而去!
亥时二刻,寒风入冬,家家户户,闭紧门窗,堵住萧瑟的风,堵住艰难的日子。
今夜,有一女子,骑黑马悄然越城,乘西风踏至林府之上。
——
自八年前做了县老爷,林大人这原本消瘦的身子骨,倒是在这几年越发的圆润了起来,下面的人都说他心宽体胖,他却是个明白人,没有大鱼大肉,鲍参翅肚侍候,心里宽敞了肚子还是得挨饿!
今夜在外赴宴,听着几个花姑娘弹琴跳舞,折腾来折腾去,便到了二更,若不是明日要见京城来的大人,今晚就睡在那怡红院了。
哎!白白错过春宵一夜的好机会!
林大人边叹着气,边掂着自己的大肚子走进自家院子。却不料,整个院内漆黑一片,连个下人都没有,这下可把这县里的青天大老爷气得不轻!
“怎么搞的!一个人都没有!全部死去了吗!”不见衙门上的故作严肃,也不见酒席上的斯抬斯敬,此刻的林大人咧着那张满口黄牙的嘴,对着黑漆漆的院子大声骂道。
那声音却好似没有惊起任何人般,林大人这下心里咯噔了一下,却还是强装镇定,连忙跑向仍亮着一丝灯的房间。
咿呀一声,木门被大力推开,就跑了不过十步的林大人,兔头獐脑的脸上全是虚汗,喘着的粗气都带着花酒之息。
一阵冷风不知从何处吹来,把房间的油灯吹得闪烁了一下,林大人借着灯光,看到一位年纪轻轻的少年,正端坐在房间的茶桌前,细细地喝着他珍藏的碧螺春茶。
“你是谁?在这里干什么?”林大人定睛看着眼前的人,脸容俊俏无害,倒是那一道英眉挺立,透出了几分侠气。
等了一小会的言暮,本就受了风寒,眼皮子困得不行,一见要杀的人终于回来,便笑着看着他,容貌如三月桃花,言语却似腊月飞霜:
“我是刺客,在这里,是准备杀你!”
林大人瞥见自称刺客的少年那把放在桌上的剑,顿时便吓得往门外冲去,大喊大叫起来:“来人啊!救命啊!救命啊!”
言暮见状,弹指一下,木门便砰的一声紧紧闭上,把林大人的去路堵的死死的。只见她又喝了一口碧螺春,果然清香绕齿:“别叫了,都晕过去了!”
林大人见他就这么坐着,不慌不忙的模样,一路受人尊捧的它哪里受得住对方的步步相逼:“我不信!我的护卫绝不会……”
“护卫?”言暮听着林大人的话,突然抬起头说道:“倒是杀了几个看着眼熟的。”
林大人见自己都吼得如此大声,却一个人都没来,也是猜到了,便连忙又再次冲向木门,这次撞门也要跑出去了!
言暮抬起一边眼睛,瞥见那胖乎乎的身影,艰难地迈着大步冲着,便悠然地放下手中的茶杯。
右手拔剑,剑风一挥,油灯又闪烁了一下!手中剑若够快,骨肉分离时,是没有一点儿声音的!
林大人的双腿已然被齐齐砍去,那肥胖的上半身失去了支撑,一把往后跌落在地板上。紧接着下一刻,鲜血与痛楚一同猛烈地溅出。
“啊!啊!”他疯狂地叫着,腿上的剧烈的痛让他不得不用嘶吼来缓释。
路过打更的更夫,听到这撕心裂肺的叫声,心中不禁想道:这林府又在教训下人了,之前就好像打死过好几个,听着这声音,还以为是杀猪呢!
更夫打了几个冷颤,连忙撒开腿子远离这个晦气的地方。
言暮捂着自己的耳朵,有些抱歉地对着地上的人说道:
“小生我第一回杀人,难免有些生疏,你得受会儿累了!”
痛苦不已的林大人,许是过了最痛的时候,又或者是痛得神经都麻痹了,还有力气对着坐在原位的言暮说道:“求求你大侠!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不敢?”言暮英眉一皱,她只知道百姓口中说的那些营私舞弊,具体的她还真的不知道呢,她笑了笑,对着地上的林大人饶有兴致地说道:
“那你说说你哪里做错了!”
林大人张着那双快要撕破眼角的眼睛,惊恐地看着眼前的白玉少年,他做错了什么?不就是杀了些平民,贪了些钱财,这大恒像他这样,比他更甚的官多的是!为何偏偏他要送了命!
“我,我……”林大人支支吾吾,哪里说得出什么。
言暮看罢,那双眸子顿时失去了兴致,眼皮耷拉了一下,手中剑运力一挥,颈间血喷涌一出,地上狗官已人头落地!
“不想听了!”
清冷的声音,如嗜血修罗般,在血色之夜蓦然响起!
不过,她还没杀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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