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原本的太子妃,曾经名震整个盛京的甄姬,本应执掌后宫,一人之上万人之下!
如今的甄姬,虽丢了太子妃之名,亦错过了凤权天下的皇后之位,却仍是明王妃。这晖帝既然降了应日尧的皇太孙之位,就应在宫外赐他们明王府邸,如今却独留这明王之妻于宫中,不知他心中打着什么算盘!
乌发如瀑,盘成发髻,玉钗典雅,精致的珠饰垂下,在鬓间摇曳,柳眉嫣然,肌如白脂,唇绛一抿,嫣如丹果。淡白杭绸罗裙着身,翠色玉佩腰间一系,顿显那袅娜身段,许是静坐,万种风情尽然而生。
当真是担得起那句:古有甄宓,今有甄姬,媚骨天成!
应晏阳抬了抬手,示意英二和下人们前出去,下一刻,熏烟淼淼,偌大的室中只剩下二人。
甄姬看着应晏阳,喜笑颜开,弯起的眉眼尽是风情,只见她连忙轻声唤道:“好孩儿,赶紧过来让娘亲瞧瞧。”
应晏阳闻言走近,右眼下的那颗泪痣霎时间映入甄姬的眼内,让她心生无限爱惜。
“娘亲,皇上唤你入宫,有无对你……”应晏阳坐在甄姬对面,自己的手已经被甄姬握起,温暖的气息自手中传来。
“怎么可能。”甄姬看着平日云淡风轻的孩子,关心起自己时那揪着的眉间,便欣慰地说:“他不敢!”
应晏阳微微一笑,眉眼间尽是温柔之息,让甄姬想起了一个只存在于梦中的人。
“那茵茹近来如何?”
应晏阳想起庄霖日日在山上思念他的妹妹,倒是让他这个也是做哥哥的,心生一丝愧疚,此番下山许久不见亲妹茵茹郡主,又不见她在娘亲身边,便问起了。
听到那个她根本不想提及的名字,甄姬原本喜极的眼神略微一暗,却又悄悄地抹掉,只听到她笑着说道:“她,还没死。”
“娘亲!”应晏阳虽知道甄姬在开玩笑,但她眼中的厌恶,即便是一闪而过,自己还是能捕捉得到。
自少,甄姬便偏爱予他,而多次忽视茵茹,早年他仍可在茵茹身边宽慰她,但是自从上山之后,便极少交集了。
“不说她了!”甄姬温柔地说道,眼神却有着一丝做娘亲的威严:“跟娘亲说说你山上的日子!”
应晏阳明白甄姬在转移话题,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深深叹了一口气,看来生在皇家,金枝玉叶万人追捧,也比不上生在一个爱女如命的庄家好呢……
——
刚刚从皇宫出来的应日尧,走在英王府的庭院楼阁中,经过文音月的院子,便想着向许久不见的娘亲请安。
却不想一迈进去,便看见娘亲的院子中已有客人,正想转头回去,却听到文音月唤道:
“尧儿,快过来跟你琦姨问好!”
应日尧应声转头,看着院中那位与自己娘亲年纪相仿的女子,小时见过几面,应该就是二师兄的娘亲——宋琦了。
“日尧见过琦姨!”
宋琦笑着点了点头,看着长身玉立的应日尧,英气袭人,器宇不凡,与自家霖儿那讪皮讪脸的气质截然不同,果真是龙生龙凤生凤。
文音月笑眯眯地看着自家又长高了一截的孩儿,忽然想起了什么,对着宋琦说道:“正好尧儿回来了,要不让他跟霖儿说声,暮暮已经离开盛京了。”
应日尧一听到“暮暮”二字,便想起那个不撞南墙心不死的笨丫头,他虽从未见过她,却是心中毫无好感。
“哎,不必了!”宋琦摇了摇头,眼神有些落寞:“霖儿这猴孩子,最着紧暮暮,要是让他知道了岂不又是呼天抢地的,还是等过年的时候,他回来再跟他说吧!”
读懂了其中的气氛,应日尧寻着机会便告退了,刚走出院子拱门,耳力甚好的他便听到自家娘亲笑道:
“你说暮暮拜咱们师父门下学剑?这小丫头,真是有趣得很!”
不知为何,那迈出的脚步楞是顿了一下,鬼使神差的站在院内二人看不见的地方,停了下来。
宋琦也是哭笑不得,但心中还是既思念又担忧,语气便变得三分怪责,七分愁:
“这孩子在盛京时就不安分,又是骑马又是射弈,还劳烦了你和英王。如今好了,跟着师父不学琴棋书画,倒是舞刀弄剑,磕着碰着,叫我们做爹娘的怎能不牵挂!”
应日尧眼中意味不明,他是知道庄暮来英王府学射弈之事,毕竟这里全是英武卫,一举一动全然逃不过他的掌控。
文音月看着宋琦那眉间的忧愁,这可不像是将门之后的她会说的话,应是真的爱护暮暮,将暮暮捧在手心,才不舍她在外受苦吧!
“放宽心!暮暮这孩子有志气,亦有一颗玲珑心,就跟师父说的一样‘是名扬天下的好料’!”病重的文音月脸色苍白却依旧笑道,想起那个小小的身影,心中便暖暖的。
名扬天下?应日尧听到文音月的话,冷冽成霜的眉间似被秋风化开了一层那般。只见他微微地摇着头,快步走出了文音月的院子,心中却不知为何,有些连自己也察觉不出的好奇。
那他就拭目以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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