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霖看到四师弟似乎有些懊恼,心生一丝愧疚:“这,那下次有机会,我让你看看我妹妹吧!”
“好!一言为定!”应晏阳温柔一笑,竟明亮了整个房间:“那这幅画我就留下来,到时再看看与令妹是否相似!”
庄霖呆呆地看着画中的小肥猫,愣愣地说:“好吧。”
再一日亦如常日,宋望正在练打木桩,山上无女子,皆是几位师兄弟和护卫书童,他便脱了上衫,光着膀子赤条条地挥洒着汗水。
庄霖偶然路过,看到满身腱子肉的宋望,一点儿兴致也没了,倒是看到这木桩,顺势深深叹息了一声。
宋望闻声停下,护卫连忙递上汗巾,只见他接过边擦拭汗水,边问庄霖:“你莫不是又想妹妹了吧?”
宋望看着自己这周围,只得些练武的兵器,这都能让二师弟触景生情?
庄霖神色淡淡的,有气无力地说:“是啊!一看到这木桩,我妹妹叫庄暮,叫我怎样不想她呢……”
——
初夏盛京,晴日暖风,幽草胜花。
那个被某人心心念念,又被某人恼怒生烦的言暮,此刻正从马车上慢慢地走了下来,站在宋琦的身旁,头顶的朱门牌匾上,赫然写着三个大字:英王府。
言暮往宋府跑了好一段时间,终是如愿以偿,学会了骑大马,每回拿着两大筐萝菔去讨得那晨凫给自己溜两圈,却不想,昨日马儿被送上了天机山,交给他的主人了。
没了晨凫,言暮御马的兴致便减了不少,回家一想,那六艺中的礼、乐、射、御、书、数,自己还剩下射弈没学,终是不圆满的,便壮着胆子求娘亲请先生来教,却不想宋琦一听到这射箭,便立马想起了自己的同门姐妹文音月。
当年她们四人拜于北郭先生门下,北郭先生每人只肯教一艺,便是教了文音月射弈。宋琦性子风风火火,立马便给现在的英王妃文音月捎话,英王妃一听小丫头要学射弈,不知多欢喜,但碍于卧病在床多年,出行不便,便唤宋琦赶紧把孩子带来。
言暮老老实实地跟在宋琦身后,眼睛却在大大方方地欣赏着偌大的英王府,亭台楼阁,澄碧池塘,松木参天,碧瓦飞甍。再看,假山怪石崚峋,雕花窗门精致。无皇室的庄严,有世家之大气。
矮小的老管家笑盈盈地领着她们,走到一处湖中凉亭,清风袭袭,言暮大口地呼吸着那随着碧波泛起的荷花香,一抬眼便看到了亭中人,只见一位与自己娘亲年纪相仿的妇人,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中含笑,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却引得她一声轻咳。
看到夫人在咳嗽,旁边的丫鬟连忙上前奉茶润肺,她却只是轻轻摆了摆手,对着宋琦笑道:“许久不见!竟让你看到如此窘态!”
宋琦脸上是笑着,可眉间似有一道化不开的担忧:“最近好些了吗?”
“好些了!都能走出房间了!”文音月笑意吟吟地看着站在她身后的言暮,温柔的眼神忽然闪过一丝光亮,似是惊喜,似是激动:“这,这是暮暮吧!”
言暮与宋琦对视了一下,宋琦点点头,示意她上前问好,言暮便弯起秋水一般的眸子,向文音月说道:“民女庄暮,拜见英王妃。”
“别这么见外,叫我月姨就好!”文音月直直地看着言暮的小脸蛋,良久,终是挥了挥手让下人先告退。
只见她眉眼一挑,故作生气地说道:“好你个宋琦,我还真以为你有女儿的福分,这小丫头生得跟少兰一个模子出来,当以为我认不出了啊!”
宋琦闻言不禁噗嗤一笑,嘴上还是不饶人:“我还在想你认不认得出来,认不出来啊,就说明你病到糊涂了!”
言暮睁大着那双大大的杏眼,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倒是文音月伸出手摸着她软乎乎的脸蛋,神情有些悲戚,亦有些欣慰:
“既然是少兰的孩子,那我也要一起抚养!”
“诶!”宋琦听到文音月的话,有些紧张地站前一步,想把言暮抓回来,又终是收了手:“这孩子千辛万苦从江南过来找我,就是跟我有亲缘,应当做我宋琦的孩儿呢!”
文音月闻声调笑地看着宋琦,仿佛又回到了总角之宴,言笑晏晏的青葱岁月。
“暮暮今日过来的学射弈的,你这个病秧子能教吗?”许是找回了熟悉感,宋琦就有些直言直语了。
“当然可以!我的百步穿杨,可是在那北疆杀过匈奴的呢!”文音月也不甘示弱,温婉的脸上多了几分傲气。
“夫人!日间太阳毒,你为何溜出房间?”突然,一把庄严的声音从亭外传来。
言暮闻言看向说话者,只见他坐在一副精细的轮椅上,棱廓分明,神情严肃,两鬓些许斑白,应是过了而立之年,看模样与自己的翰林学士爹爹年纪差不多,但全然是不同的感觉,那双眼睛中浓成一滩深池般的冷,不怒自威,让人生畏。
“王爷你来啦!”文音月温柔地看着来者,一把搂住言暮,对他说道:“这是我的干女儿,暮暮!”
干女儿?感觉到那威严十足的视线降落在自己的头上,言暮额间不禁冒出了一丝冷汗,睁着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对英王爷应昀说道:
“民女庄暮,拜见英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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