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看起来十分老成，但毕竟还是个孩子，还知道害羞。

“微臣见过皇后娘娘。”棋艺老师起身作揖。

“老师不必多礼。”

“见过陛下，下棋费神，本宫特地让人备了鸡汤与秋梨羹，你尝尝看？”有外人在，顾凉乖乖行礼，但未等宫翎喊平身，她便自顾自站了起来。

“皇后一片心意，朕领了，下次无需如此。”宫翎板着脸，看不出喜怒。

“下次的事下次再说。”顾凉对宫翎的冷漠浑不在意，自顾自的在他边上落座，并让人乘了两碗汤出来，分给了小皇帝与棋艺老师。

“这天气喝秋梨羹最是养身，臣这可是沾了陛下的福气啊。”棋艺老师谢过之后便将碗接了过去，“这秋梨羹甜而不腻，清爽解渴，比前几日御膳房送来的羹汤滋味更佳。”

宫翎端着的是一碗鸡汤，香气十足，且不油腻，其中还有一丝药材味，却不苦涩，喝完之后浑身舒畅。

“这鸡汤与秋梨羹皆是臣妾宫里何嬷嬷熬制，她的手艺自然是没话说。”被称赞，顾凉毫不谦虚的应下了。

棋艺老师见她眉间坦荡，优雅大气，心里叹了一句，果然不愧是皇后娘娘。

待两人喝完，小满又重新上了一碗。

何嬷嬷炖的本就不多，小蛊汤只有两小碗，两小蛊本来是为宫翎一人炖的，如今加了个老师，自然喝得分毫不剩。

“皇后还有何事？”鸡汤喝了，秋梨羹也喝了，但见顾凉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宫翎只好开口问道。

“陛下慧眼。”顾凉有事要与宫翎商量，态度自然很是亲和，“眼看几位皇子公主皆到了启蒙之年，臣妾便想着安排几位老师带他们读书，顺便找几个伴读，其中章程想同陛下商量商量。”

顾凉说完之后，便看向宫翎，似乎在等他回答。

“此事皇后看着办即可。”沉默片刻，宫翎不冷不热的说道。他语气平淡，但喝完汤之后和缓了几分的脸色似乎又拉长了。

“是，臣妾遵旨。”顾凉本也没打算跟他商量，不过是与他透个气罢了。

“皇后且回去吧，朕还要上课。”宫翎说完低头看着棋局，再也不看顾凉一分。

“是，臣妾告退。”顾凉眼角抽了抽，不知道为何她感受到一丝凉气，是这屋子里的冰太足了么。

宫翎看着棋局不说话，棋艺老师也不明所以的坐在一旁，刚才不是还好好的，怎么突然感觉陛下的心情变差了？

宫翎低头垂眸，手上把玩着棋子。

不过三四岁便有人张罗着启蒙，而他三四岁之时在作甚？每日每日的被关在院子里，每次院门开启之时，他并不感到欣喜，因为这意味着他又要挨上一顿毒打。

若不是老于在他八岁时教他识字，他约莫这会儿还在习字吧？可恨他们连老于一个半残太监都不放过！

宫翎眼底一片诡谲，如玉少年身上无端生出几丝戾气来。

有些人锦衣玉食尚且有人怜惜，有些人曾身在地狱都无人问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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