钮橙莫名其妙地被颜亚乔带出了屋子，目瞪口呆地看着姐姐妹妹们涌进院子里的几辆汽车，左璋更是开了一辆丰田商务车来。

这是自昨天以来颜亚乔第二次牵她的手了，钮橙其实有些不太适应，兄妹俩已经多年没有这么亲密过，可是左家这种热闹的气氛感染了她，让她渐渐地变柔软，多多少少找回来一点儿当年做妹妹的感觉。

“这是要去哪里？今天是除夕，不应该留在家里帮忙准备晚餐吗？”她坐在颜亚乔那辆奔驰的后座疑惑地问。颜亚乔大舅舅的儿子左瑾坐在副驾，回过头来笑着解释说：“这是咱们家的保留节目，奶奶嫌我们呆在家里净添乱，女孩们们叽叽喳喳的吵得头疼，三哥就带这些女孩子出来买衣服。”

钮橙倒是没想到他们家过年还有这样的节目，觉得挺新鲜的。左瑾又接着说：“之前只是带大家出来闲逛逛，三哥作了总经理以后，所有的衣服都是三哥买单，所以你看看那些女孩们，可开心了。”左瑾语气闲闲，说得好似一个旁观者，毕竟他口里的“女孩子们”是他的亲妹妹、堂妹、表妹......

钮橙觉得这人挺有趣，忽然想起他们一家都在新加坡多年，便开始打听那边的留学情况，之前王朗朗对此颇有兴趣。

左瑾热情地聊了几句，手机这时震动一下，他看了一下手机便表情微顿，随即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到颜亚乔身上：“三哥，小橙子前几年过年都没来，今年好不容易过来了，准备带她去哪里玩？”

颜亚乔早把一切看在眼里，淡淡一笑，从后视镜里看一眼钮橙，见她嘴巴微张似有期待，便语气柔和地说：“看她喜欢哪里就带她去哪里，反正她还在放寒假，时间很充足。”

左瑾又问钮橙：“小橙子你今年大四了吧？毕业以后有什么准备，开始找工作了吗？”

钮橙：“嗯，大四了。工作还没找，要等等看考研的结果。”

左瑾：“考研了？对了，我忘记你是个小学霸了，上次来的时候，几道奥数题就秒杀了我们全家，哈哈哈。”

钮橙：“......”

颜亚乔嘴角微翘。

左瑾：“读研的话其实时间上就比较充裕了，可以多来燕城，这边一大家子人也好照顾你，三哥也不用两头跑，想你的时候随时都能看见，这多好。”

......

这句话说得相当露骨了。

钮橙心里警钟大响，昨天左璋那样说话，今天左瑾也这样说话，明里暗里的把她和她哥哥凑一对儿......

“女孩子长大了就留不住了，小橙子有男朋友了，哪里还能想着我这个哥哥？你家左瑜不也一样？听说这次还不想回来过春节，不就是舍不得男朋友？”颜亚乔眼睛微挑，语气无奈地说着。

街道上车辆拥堵，他一手扶着方向盘，一在腿边暗暗握成拳。

左瑾心里暗叹，三哥真苦！

钮橙放了点儿心，左家这几个哥哥总在煽风点火，他哥哥倒是定位清晰：是她的哥哥。也就没再就着刚才的话题往下说，正好车子路过一条仿古风情街，她便趴在车窗上认真的拍起照片来。

几辆车到达市贸中心商场，一行十几个人热热闹闹的涌了进去。颜亚乔却拉了钮橙一把，笑笑地说：“等会儿，等我抽根烟再一起进去。”钮橙便停住脚。

她记得颜亚乔大学军训回来就带回了储源，也带回了抽烟的习惯，不过拉着她“陪”抽烟却还是第一次。

颜亚乔站在了下风口，免得她闻到烟味，一边抽烟一边心里默默等待，等待小橙子嗔责他“少抽点儿烟”。然而钮橙只是两手插在大衣口袋里，耐心地等着。

“你男朋友抽烟吗？”他忽然问。

“他？他好像以前抽烟，现在不抽了。”钮橙回答。颜亚乔就想起上次去见钮橙的小姨妈，林江天确实说过：“小橙不喜欢我抽烟，戒了。”又抓到钮橙话里的线索“他以前抽烟”，便又问：“你们俩认识到底多久了，这么快就确定关系了？”

钮橙感觉一句两句说不清，只好回答：“就我高二的时候去打工，偶然认识的，他那时候......也在那儿打工......”

和上次林江天讲得一模一样，颜亚乔心里默叹一声，高二那年......他在燕城读大学......一个不留神不看住......

抽了半根左右，他说了一句：“等她们选好了店咱们再进去，免得跟着跑来跑去的蹓腿。”钮橙一下子笑出声来，连连点头说“行。”

过了十分钟，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乍一看到左家人全部涌在一家时装店里的时候，钮橙还是有些震惊。

相对于颜亚乔的削瘦，左氏兄弟更加的魁梧一些，女孩们也都长得高挑。加之容貌出众、衣品不凡，十几个人聚在一起非常吸人眼球。

钮橙轻轻拉了拉她哥哥的衣袖说：“其实我有带了一件过年穿的裙子，今天就没必要再买了。”她倒不是小家子气怕花钱，而是觉得兴师动众大可不必。

颜亚乔被她拉衣袖的这个小动作暖到了，拍拍她头顶不以为意地说：“女孩子哪有嫌衣服多的？你现在都有男朋友了，更要打扮得漂亮些。再说了......”颜亚乔压低了些声音，“那些堂妹表妹我都买了，哪能让你吃亏？”

钮橙有些不好意思，店员早都看出这一群人里颜亚乔是最像买单的人，这时候已经端了饮料过来热情地安排他们坐在软椅上。

“这位小仙女喜欢什么款式的，我可以推荐一下。”领班也凑上来，钮橙早都发现这家店里专卖节日礼服，但又不是特别夸张的那种款式，难怪大家选好了这家，便拿起饮料喝了一口，对领班微微一笑：“让她们先挑吧，我稍等一会儿。”

颜亚乔见她这样说，就问道：“要不要陪你去别的店看看？这里也实在吵得慌。”

钮橙就点头站起来，颜亚乔冲左璋抬抬下巴，左璋点点头表示明白，他正好脾气地站在一旁帮一众妹妹们背包拿大衣......

“好多年没带你逛过商场了......”颜亚乔说。

钮橙纠正他：“其实以前也不常去，咱们去的最多的是超市，买零食，买速冻食品什么的。”

颜亚乔一想，还真是，父亲移民之后，他每回到家都会带钮橙去超市买大堆的零食和速冻食品，生怕他妹妹学习太晚的时候饿肚子。

两个人不由得说起了多年前的时光，当然两个人都聪明的回避了15岁那年钮橙妈妈意外去世，以及18岁那年储源那个傻瓜做的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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