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不须这样,既然法子拿出来了,就是要贡献给大家伙的。咱八户九死一生才保全了性命,没道理挨不过这个冬天,就当我家为大伙出点心力吧。”
众人都觉得面上有些挂不住,这一路都是靠古老爹一家,才多少次死里逃生的。如今竟还要分人家的钱财,怎么说的过去啊?
不得不说,在古代的封建礼教下,大多数人还是顾及名声、面子的,也当得起一句“心地不坏!”。
“这天一日比一日冷,近期卖菜赚的银钱就九户平分了吧。待日子上了正道,便全给族里修缮祠堂、开办族学用。”
古安夏见大家伙多有分歧,也说了两句。他是个读书人,自是明白读书的益处,办族学才是振兴古氏一族的唯一途径。
这下倒是没有人再反对了,一路逃难过来,早已见识到读书识字的好处。听到以后还要办学,让自家孩子能读书识字,村民们心里真是乐开了花。
古家的祠堂是刚到村里时,大伙只花了两三日的功夫草草起的,真真有家徒四壁的既视感。
墙壁的材料是和了茅草的黄泥,草头蓬乱的外露着,靠近了难免会扎手。空间倒是不小,可什么物件都没有,地面凹凸不平,湿气甚重。
因各家各户都在起房子,大伙只好祠堂中铺上几层干草,打地铺休息。爷们睡在靠近门帘的外侧,妇人和孩子都睡在里侧。
如今眼看着房子落成,手里又有了银钱,大鳌村逃难来的几户都坐不住了。
“孩他大伯娘,我们几个也想去县里采买些物件,您看怎么个安排好?”
妇人们三三两两,都来询问古方氏,她是里正的婆娘,即便逃荒、背井离乡威望还是在的。
若搁平常,去县里这种小事自是不用过问旁人的。
可大家都是初来乍到,在安和县人生地不熟的,没准就会被什么小商小贩给讹了、骗了,还是有个章程心安些。
“二弟妹咋想的?”古方氏捅了捅古老太,这一路大事都是她家决断,现在安顿下来了,也不好不问问她的想法。
古老太抬眼瞅了瞅自己的大嫂,斗了这么些年,如今才觉得没意思,万事没有活着大啊。
“祠堂院里的菜地不能没人照看,我瞧着可以分两批去镇上。”
“嗯,我也这么想的,这两样都是精细菜,只留那几个粗手粗脚的大老爷们看着,真不放心。”
古方氏点了点人数,让古老太先带着古晓他娘,古猎户家的几个儿媳妇先去镇上,自己和剩下的几家过两日再去。
古老太爽快应下,她早就想去镇上了,要不是老四非要建甚青砖瓦房,也不用等到现在。
老太太拿回了藏在孙女‘法宝’里的家当,手里有钱,置办起东西来也不含糊。
古天星看着整整两大骡车的东西,有些傻眼,这还是自己那个抠搜的奶奶嘛?
“团团,奶还给你整了一床蚕丝被面,回头给你缝上,可不能跟他们说。”
那一床被面整整花了三两银子!在这饥荒的年月,这些钱都够买好几个丫鬟小厮了。
老太太想到小孙女这一路吃的苦,才咬牙跺脚给买的,旁的孙子、孙女可没有。
这么一趟,古家几房都置办了两床厚被褥,家里每人还得了一身新袄子、棉裤,说是过年穿的。
锅碗瓢盆自是不用说,光是盐就买了五箕回来,这可不便宜。
“今儿一去就花了四两八钱银子,这下冬天是冷不着,荷包却瘪下去了。锅灶上的用具都买齐整了,光盐就花了一两银子。”
古老太有些肉疼,忍不住跟古老爹算账。
“哎呀,这些都是省不得的物件,咱不在这上面算啊。过两日,再卖一茬菜,我带老大几个去多拉些粮食回来,手上有粮心里才能不慌。”
古老爹敲了敲烟杆,盘算着买多少粮食才算合适。这一波又一波的天灾,谁知道明年开春,安和县这地界会不会旱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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