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家被定罪,那就意味着为曲公度出言的叶安世会落不得好,极有可能会被问罪。
株连之下,说不定叶家也会受到牵连……
叶居谯的脸色极为难看,心中忍了又忍,还是按捺不住吐出一口浊气:“孽子!”
现在再咒骂埋怨都没有什么用了,关键是叶家绝不能有麻烦。至于叶安世……叶居谯已打算放弃了,就当没有生过这个儿子!
他面上作出努力在想办法的样子,暗地里则请来了几位德高望重的族老,密谋将叶安世除族的事情。
其他人对叶居谯的打算一无所知,他们甚至不知道曲家事情进展,还以为叶居谯也在努力想办法。
将族老请来的事情,是叶居谯通过心腹秘密去办的,就连当家夫人朱氏都不知道这事。
只不过……族老们离开的时候,正巧被一个人看到了。
经过将近半年的调养,叶向钲的腿基本好了。只是走路时两脚一高一低,已经瘸了。
这半年来,叶向钲的脾气也越来越暴虐,对身边人不是打就是骂,令得他们苦不堪言,几乎所有人都想尽办法离开。
但是有个人,一直陪在叶向钲身边。这便是彤姨娘,当初西棠院的大丫鬟佩彤。
此刻佩彤正埋着头吞吐叶向钲的玩意,突然被他狠狠扯住头发,被迫对上他阴鸷的眼神。
“贱人!都是贱人!你是不是嫌我没用,心里在想着别人?!”叶向钲恶声道,“啪啪”地甩了佩彤几巴掌。
佩彤顿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痛,挣扎着摇摇头,压着嗓音道“妾……妾没有。放、放开……”
叶向钲死死盯着她,一把放开了她,再一脚将她踢下床,厉声道:“哼!谅你也不敢!该死的叶向愚,该死的!”
自从他受伤后,几乎每天都要咒骂叶向愚,咒骂其抢了他的仪鸾卫、害他摔断了腿。只有在咒骂叶向愚的时候,他才感觉好受些。
但是今天有些不一样,他咒骂完后竟然大笑了起来。“哈哈”说道:“叶向愚!待三房被除族,我定要你像丧家之犬那样!”
佩彤披头散发,重新爬上床,声音黏腻地讨好道:“六少爷,除族是什么呀?妾也想为六少爷高兴。”
叶向钲乜斜着眼睛看向她,从鼻孔里冷哼了一声,才说道:“不妨说给你听,三房要倒大霉了!哈哈,我今天看到几个族老来了……”
叶向钲虽然摔坏了腿,可是脑子没有坏。在看到族老秘密出现后,他便猜到了当中内情,心中有种难以抑制的狂喜。
三房也有今日,叶向愚也有今日!只要他们被叶家除族,那么他们就低贱得像地底泥一样,到时后他就可以报断腿之仇了!
“除族吗?叶居谯竟然打算这么做……”叶绥缓慢道,心绪竟然没有什么起伏。
叶居谯有这样的打算,她并不感到意外。只是,若不是佩彤送来消息,她还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太快了。
看来,曲家的事情变得更严峻了。不,不是严峻,或许已经成定局了,居谯必定知道了些什么,不然不会做出放弃父亲的决定。
在三房和二伯到处奔走的时候,叶居谯打算弃了父亲,甚至还将实情故意瞒住。叶居谯的心到底长什么样的呢?他究竟以一种怎么样的心情,就这么随意地放弃了父亲?
就是因为父亲仗义执言,有可能为叶家招致祸害?可是父亲这么做,正正无愧于叶家啊!
她这个做女儿都能想明白,为何叶居谯想不懂?叶居谯,是父亲的父亲啊!
叶绥真心觉得,父亲摊上这样的父亲,自己摊上这样的祖父,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幸好,佩彤及时送来了消息,让她还不至于完全被蒙蔽,让她还能有时间想办法。
佩彤……叶绥眼神黯了黯。对这个曾经的大丫鬟,她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活了两世,她自以为看透人心,却发现其实永远看不透。人心瞬息万变,皆因世事变幻无常。
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了。曲家情势有变,父亲更危险了,她一刻都不能耽搁了。
她站了起来,吩咐道:“佩青,为我备马车,我即刻出门一趟!”
现在,能影响朝局、能救下父亲的,唯有那一人了。
这个人,就是缇事厂汪督主。
自重生以来,叶绥与汪督主已经见了好几次面,都是不期而遇。尽管见了这好几次,对她来说,汪督主依旧是那云端上的人。
她从来没有想过,会与汪督主有任何实际交集,更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主动去找他。
现在为了父亲,她必须得去找汪督主了。
汪督主权倾朝野,又掌管着缇事厂,整个大安,只有他有能力改变朝局。
只是,她能见到如愿见到汪督主吗?
汪督主的住处,京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正是城西那一片连绵的华宅。
这片华宅,自然是皇上所赐。汪督主深沐帝恩,皇上特地准他不用宿值宫中,因此赏了这片华宅。
许是所有人都震慑于汪督主的威势,越靠近这片华宅,气氛便越是安静。
但是这安静并不能让人平宁,反而让人紧张警戒,就好像靠近什么危险似的。
但叶绥不一样,看到那淡如春山的“汪宅”二字,她忐忑不安的心竟静抚了下来。这种淡漠颇为熟悉,她仿佛见到了那个脸容淡漠俊美无俦的汪督主。
她还记得,令人震慑的汪督主,曾在剡溪茶庄提醒过她,那袅袅茶香中,汪督主神情柔和,而当时自己一身戾气……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