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一排屋檐,顺着白色的墙角一路向下,夏南希终于看到了正痛哭流涕的小额爷易侑。他手中有伤,似是自己因为伤心过度而自残的。此时他正坐在横厅前的台阶处抱头痛哭,那压抑无法放大的声音似乎已经到了咬牙切齿。
夏南希走向前,在离易侑还有一米的地方稳稳停住。
“你哥呢?”
易侑似乎没有听到夏南希的问题,他现在充耳不闻只是抱着头痛苦不已。
夏南希也并没有非要将这个痛苦的人拉回现实的想法,便移步绕过易侑坐的台阶,直直的向横厅里走去。
“他们说是全姓里的人杀了我父亲。”易侑没有抬头,但声音却颤抖的波动出来,“是真的吗?”
夏南希抬手看了看洁白的手套,肃穆宁静自言自语道:”你在怀疑是我吗?”说这话的时候,夏南希目光微落,倾斜到了脚下那个被灯光拉伸的影子。
蹲坐台阶的易侑肩膀收紧,突然一颤。
“我的手从来就没有像现在这样干净过。”夏南希稀薄的目光又收回到白色手套上,“但我也不介意多染一些奇奇怪怪的颜色,就比如……红色。”
此时,易侑终于抬起了那张净白苍凉的脸,脸上泪珠是止也没止住,但他还是惊恐的抬眼盯向夏南希,一脸不可置信。
“不是你,南希。”易侑猛然摇头,嘴里慌念道。
但是夏南希并不在意小额爷易侑的回应,他拉了一下衣领抵抗着寒风倾入,直直的上了台阶走了进去。
横厅里,易迹正对着自己父亲的遗体出神,他断没有想到在这繁忙的时候会有人突然闯进来。
是夏南希。
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入,并且用一种睥睨众生之态的目光将惊愕的易迹盯着。
“南希?”易迹奇怪的看着走进来却一语不发的夏南希。
夏南希不慌不忙的盯着易迹父亲的尸体,瞄了一眼很快便收回目光,并环顾了一番横厅里的布局,极其无趣的冷语道:“人都请来了,还躲在这里干什么?”
易迹对于阴晴不定的夏南希全是无力感,他此时明显感觉到了夏南希那不温不火的眸光中透着敌意,便马上主动解释道:“刚刚我去后厅和各位主家谈过了,我父亲的死和全姓某个主家脱不开干系,此时我正让人送证据过去……”
“如此好戏,是要制裁我吗?”夏南希狐狸般的弯起眼角,莫名一笑。
易迹怔住,眉头紧皱慌张的开口辩解:“不是。”
“我们好好聊聊,说说易叔叔怎么死的这个事。我想听听你的版本和我的是不是一样。”
夏南希眼神挑剔的转向易迹,易迹顿时心跳如鼓,整个人都恐慌了起来。
“南希,那天晚上的事我之前已经说过了,现在你是在怀疑我说的话吗?”易迹吞咽着干燥的喉咙,转头痛苦的盯着棺椁里的自己父亲的尸体。
夏南希抬手扶棺沿上,清冽的目光却未有一分离开易迹,他戴着白色手套的指尖顺滑的沿着棺椁的棱角移去,直到走近易迹后才收手止步。易迹被夏南希盯着发寒,他犹豫着要不要退开一步,却发现自己身体僵硬一时不敢有一分移动。
“南希,棺椁里是我的父亲……”易迹苍凉的喘着气提醒到。
夏南希移开扶着棺椁的手,顺势抬起,张开五指一把将易迹的脸给抓住。透过白色手套的指缝,易迹惶恐的眼睛睁的老大,一句话也说不出,身子僵硬的立在那里,本能反抗的双手只是在半空中抬了抬,但并不敢去掰开夏南希罩住自己脸的手。
夏南希泯然轻笑:“终究**才是你的父亲。”
这声音薄凉的好听,却裹挟着风暴急驰而来。
易迹虽然害怕夏南希,但也并没有放弃挣扎,他终于还是想要抬手将夏南希的手给扯去。夏南希似乎早就能预测他的动作,手掌下滑瞬间平捏住了易迹的下颚,顺便捂住了易迹想要争辩的嘴。易迹只觉双颊吃痛,一股强大的力量似乎能在一瞬间将他的骨头给捏碎。他此时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连挣扎的力气也没有了。
夏南希身子未动,他木然森冷的收手一拉,受力的易迹便因为夏南希捏着他下颚的手而牵引着痛苦的前走了一步。此时的易迹便站到了夏南希身旁,夏南希不带侧目也不动分毫,低低的带着冷漠的笑意对着易迹喃喃低语着。
那声音浅短幽冷,若不是凑到耳边似乎也无法听闻。
话完,夏南希猛然推手将易迹给“送”了出去,此时的易迹嘴角腥咸,猛的吐出了一口血水,同时他站立不稳,一个踉跄整个人跪在了地上。
“……夏……南……”终是因为疼痛,几个字都吐不清楚。
“你凭……什么就……制裁我……你说的……都是假……”
“是真是假,你比我清楚。你如果解释不清楚,那也可以不用解释,不说话就行了,他们能体谅你的。”
夏南希褪下带了一丝血渍的手套,毫不在乎的弃于易迹身前。
易迹听着夏南希话里的意思,一时失神。面前站着的夏南希,可不是外表看着的那么光鲜亮丽,他的灵魂里好像滋长着黑暗,稍微开启便能将一切腐蚀殆尽。
“我不信,你能知道些什么!”易迹嘴中含血,字字如雷。
“那来赌一赌我究竟知道些什么。”夏南希明眸含笑,却笑的阴冷森寒,极尽怪恶。
易迹瞪着的眼睛微闪,眼神从之前的坚毅变得有些暗淡。他突然明白一件事,不管夏南希有没有证据,他都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毁掉自己,自己根本就赌不起。
抬头再看面前的夏南希,邪魅的脸上滋长着无底炼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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