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羽冷哼道:“你敢?”
助理没有回答,但是表情却渗出了两个字“不敢”。有这样的老板在施压,她就算有胆子去认识许兮,也没胆子和江家少爷唱反调呀。
西外——
变得发黄的银杏树下铺满了落叶,空寂的枝杆上错落的站着几只小小的麻雀,远处连片的白桦树也开始进入凋零阶段,萧瑟中透露着悲凉。在这个渐有凉意的秋天,若大的庭院里红枫却凄美的独树一帜。
韩苋正陪着老爷子在落窗外写字。
老爷子写的是欧阳修的《秋色福》,刚写到“其色惨淡,烟霏云敛”时,夏南希便从清幽的小道上踩着一地发黄的落叶走了过来。
“南希回来了。”韩苋第一时间发现远远走来的夏南希,便轻声对桌案前的老爷子提醒了一句。
老爷子身子未动,手中的笔却在滑动的时候停滞了一下,抬眼淡定的扫向走来的夏南希。
夏南希身着灰色的衬衫,身形纤细的挡开路边银杏枝伸出的叶片。他眸光清冷的静看着老爷子身边站着的韩苋,悠悠走了过去。
“还好你没忘了今天是她的生辰。”老爷子放下笔,默默的低语了一句,转身就绕过桌案将刚刚写的那幅字拿到阳光下细看。
走近,夏南希站到了老爷子身旁,略带牵强的提醒道:“写的还是没她的好看。”
老爷子侧眉扫了一眼夏南希,忽而大笑道:“你小子居然嘲笑我。”
夏南希松软的流海下,眸光清亮中透着晦暗,他没有接下老爷子的话,而是自己走到桌案前提笔模仿着写了另一排字“奈何荒烟野蔓,荆棘纵横;风凄露下,走磷飞萤。”
“你模仿的倒是挺像她的手笔。”老爷子站在一旁认真的看着夏南希的笔锋。
夏南希收笔,轻描淡写的回应道:“你忘了,从小是她教我写字的。”
“你可没少折磨她,要是书房没重新翻修,你倒可以看看你在那个屋子的墙上都写了多少乱七八糟的字。”
被老爷子这么提醒,夏南希纤尘不染的脸上沉静的带上愠色。
老爷子看着一旁的韩苋,淡淡的吩咐道:“小韩你去准备一下车,等会我们就出发。”
“好的。”韩苋应声离去。
见韩苋离开了,老爷子坐到一旁的藤椅上,静静的拿出怀里的表看了一眼时间,然后闭上眼睛,淡淡的问道:“既然已经见过父母了,现在你是不是应该把许兮带去见见她了?”
夏南希不语,而是将刚刚写的字都扔到了垃圾筒里。
“你在犹豫什么?”老爷子显然不是很明白夏南希的想法。
“我不想那么正式的带兮子去见她,太刻意的举动,不好。”夏南希靠近老爷子,略微弯腰轻坐在了一旁。
老爷子偏头,静静观察着坐在他旁边的夏南希,黯然一笑:“你都能让你父母见许兮,为什么我们不可以?”
“我要留着你去见许兮父母的。”
这个回答,老爷子还是比较满意的,毕竟夏南希是在他手里长大的,那感情自然比父母更亲一些,见对方父母这种大事自然要他这个长辈来出场。
夏南希思量了一会,清透的眸子里透出一丝幽冷,眉头蹙缓慢的说了一句:“二爷回国了。”
老爷子平顺的神色中升腾起疑惑:“你见过他了?”
点头,夏南希轻松的靠在椅子上,安静的看着头顶远处的天空,透澈蔚蓝,如同一幅油墨混合的画作。
“南希,回西外吧。”老爷子落寞的提醒了一句。
夏南希聚精会神的看着天空的云层,听到老爷子的话后,他未低下头来,只是弯起带着笑意的嘴角,淡淡的回应道:“西外是你的,不是我的。”
“在西外你才会安全。”
夏南希摇头,伸手探指,轻轻的抵着自己的脑门说道:“这里最安全,我由它保护着,你放心。”
老爷子无语,张嘴刚要说点什么回击,却又压抑的制住了张开的嘴,无奈的笑了起来。
离开前庭,夏南希静站与外庭相连的水岸边。
水岸边种着一丛翠竹,荫沉沉的将平静的水面都映出了绿色,偶有几棵被风吹倒的弯曲在了水面上,一半顺水飘零,一半入土扎根。枝头墨绿的竹叶与吹落在水面的枯叶形成鲜明对比,在阳光落下的碎片中迷离如画。
风过之际,稀稀疏疏的叶片互相摩擦,像一场声势浩大的窃窃私语声。
夏南希静站其中,心绪千丝万缕。
“你不该在这里。”良久后,夏南希沉静的仰头望向河对岸,冷淡的提问道。
不宽的河,对岸的景致可以看的清清楚楚。一棵杨树后静静走出一个端正斯文的男子,不是他人,正是老爷子的秘书韩苋。他穿着黑色正装,站在那里很规正自律,看着夏南希发现自己后也只是默默一笑,笑的克制又收敛,但还是恭候的向着夏南希绅士的点了点头。
那双眼睛明明又聪明又狡黠,但脸上却可以表现的忠诚又温厚。
这样的人,通常人们称之为“伪善者”。
“抱歉,打扰你了。”韩苋嘘声娓娓。
夏南希指腹轻靠在腰带旁,身子闲适的略微耸了一下肩,毫无表情的脸上冷峻的掀起一双清冽的眸子。
“韩秘书还不离开吗?”
韩苋闻言,步子一转准备离开,却一时停了下来。他微笑着向夏南希问候道:“南希,欢迎你回来。”
眸光斑驳着漩涡,夏南希神色未变,他将盯着韩苋的目光移向了远处的树木林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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