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泞抬起步伐,一步一步的逼近。
她步伐稳健,落地之声仿佛有千斤重。
“殿下,殿下饶命,小人也只是奉命行事不得已啊!”
跪在地上的人狠狠的磕了几个头,山地尖石锋利,额头间瞬间出现了血印。
“阿泞,此人带头追杀于你,康亲王府早已被人暗中包围,太子殿下下落未明,我想这个人应该清楚内情。”
洛雍静静的靠在一棵树上,怀抱长剑,眼眸却是目不转睛地盯着身旁的女子,却将脸上那抹痛意哀楚藏的很深。
他出身于江湖。
却陪伴凤泞一起在宫中长大。
此次宫变,先主遇害,他的父母全部被毒杀于流云堡内,他焉能不痛?
但是再痛,也比不上眼前这个女子所受到的伤害,他眼下更不能将这丝痛楚显现出来。
“对对你不能杀我,只有我知道太子殿下的关押之地,你若肯放了我,我就告诉你……”
似乎洛雍的话更刺发了他的求生欲,地上的人瞪大眼睛,望着他面前的女子正要开口。
却发现凤泞的指尖缓缓的在他头部上空轻点,似乎有一抹灰白色的粉末飘落下来。
“你……”
似乎不解对方的动作,他只看清身前的女子面容平静的仿佛一汪死水,但看向自己的眼神就是在看一个死人般。
两秒后,他的面容身体突然扭曲起来。
身体倒在地上不停的抽搐,脸上被灰白色粉末沾染的肌肤瞬间开裂,双目凸出,七窍更是缓缓地流出鲜血。
“啊啊啊——!!救,救命——”
垂死挣扎之际,他的手抓向凤泞的草鞋,却被对方反踩在脚下,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在这寂静的树林中清晰入耳。
这一幕,让旁边的护卫也不免动容。
“阿泞,你这是为何!”
洛雍望着地上已经死的不能再死的人,似乎不理解凤泞的做法。
留下此人,可以探知太子如今的下落,更能知道对方的动向,甚至暗害先主的细节。
可如今?
凤泞却直接将人灭了口!
“我不想知道。”
清冷的嗓音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语气,仿佛不想多说一句废话:“继续走,以后没有我的命令,不可擅作主张。”
说罢,没有再看他一眼,只身向前走去。
但她袖中的双手却早已嵌进指尖,狠狠地刺入掌心中。
母亲惨死,弟弟被押,她以往拥有的一切都已经不复存在,她的心已经在滴血!
然,东宫一夜倾颓。
对方埋的是一箭双雕的引子!
既谋夺了储君之位,更是将外公的江湖势力流云堡纳入己手。
若是她得知了弟弟被关押之处,一定想前去营救,可以她现在的处境,此时前去不是等于自投罗网?!
与其到时内心挣扎,不如干脆不知!
对方急于追杀于她,不过是想得到母亲临终前留给自己的流云令,只有得到流云令才能调动流云堡内的流云卫队,这是一抹极其可怕的江湖势力,更是她翻身的底牌!
所以。
只要她还活着。
只要流云令还在她的手中。
弟弟就没有生命之忧。
微凉的夜风拂过她的脸庞,吹落了她眼角的一滴泪珠,转而换上了一抹决绝之色。
她抬起头看着前方的山丘。
那里。
是凤临与景国的交界之处。
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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