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呆在这溪边兽皮的结界下,浑身郁结的灵脉都觉得通畅,雪长老有些感慨,“莫姑娘,景掌门若是知道你作为灵主与这溪边兽皮如此契合,定然是会很高兴。”但说完之后,随即有些难过,“可惜他看不到了。”
围坐在结界内的紫空派弟子大都是在景掌门葬礼后被厉鬼阵所控制,在他们的记忆还停留在春日严寒中,现在已是盛夏酷暑,这六个多月的时间里他们都做了什么?
正当他们发愣时,突然看见陶甘等几人押着一人走向青翎广场,看清被押解之人面貌后,本还平静哀伤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怒火朝天。
“石一舟?”莫兰蹙眉道。
冤有头债有主,如今看到了这让他们行尸走肉的罪魁祸首,紫空派弟子们嘴上怒骂着,蜂拥着朝着石一舟扑去。
石一舟面色苍白,看到这么多人围攻上来,神情一阵恍惚,随后嘴角大大裂开,露出了诡异笑容。
“石一舟,你这个畜生!害死掌门,残害同门,居然还有脸笑!”慕寒气急,怒斥道。
“让你苟活了这么久,我今天就来取你性命!”周旁也有人吼道。
石一舟脸上仍是挂着笑脸,眼白发黄,从左到右将这群围在他身旁的人一一看过,神情中居然还带着一些从容不迫。
似乎他并不是被陶甘等人押解住双手,而是被人搀扶着,接受紫空派弟子的朝拜。
他这表情着实让人生厌,一个弟子从背后踹了石一舟一脚,“他娘的,这种人就不需要和他废话,疯子一个,杀了他替掌门报仇!为我们死去的师兄弟们报仇!”
“对,杀了他!杀了他!”在场弟子纷纷怒吼道。
青翎广场上如今就像是一桶滚烫的油锅,恨不得将石一舟炸得尸骨全无,才能够解众人心头之恨。
程简稳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压弯了背,仍是抬着脑袋不肯屈服的石一舟,眸色阴冷,右手轻抬。
本还是喧闹狂躁的众修士们纷纷安静下来。
如今景掌门仙逝,石一舟又是这么一个贼人,整个紫空派群龙无首。
当时他们也是跟错了部队,才会被石一舟教唆,对程简落井下石。现在程简不计前嫌,回到紫空派救人,这陶甘、慕寒等人都是他的部下,雪长老站在程简身后,并没有主持大局的打算。明眼人看得明白,这紫空派的权力中心已经在程简手中。
“你从哪里找到他的?”程简看向陶甘。
“无崖殿。”陶甘语气带着鄙夷,“我看到他坐在无崖殿掌门位置上,正做着他的千秋大梦呢。”
程简剑眉紧蹙,看着石一舟,问道:“你在无崖殿。”
莫兰不动声色地走上前,审视着石一舟,如今他双手被擒,姿势狼狈,无曾经半点在人前风光霁月的模样,莫兰心有疑惑,手中捏了一个显行诀,打在石一舟身上。
那青蓝色灵流绕了石一舟几圈,他的面相骨骼都相吻合,并无分离乔装的嫌疑。
看来真是石一舟了。
莫兰心中疑虑不减,石一舟怎么会抛弃金陵明月教那个大本营,跑到这无崖殿中呆着?
石一舟看着程简,眼神阴森,恨不得扑上去将程简刮肉抛骨,他恶狠狠地啐了一口,“贱种。”
陶甘手掌用力,啪地一声,石一舟的胳膊肘被摁得脱臼,冷声道:“你死到临头了,嘴巴还不放干净些。”
“死到临头?”石一舟额头沁出冷汗,却是一声都没吭,似乎那被折断的胳膊本来就不属于自己,他嘿嘿一笑,“老子活的时候还长着呢。”
“死鸭子嘴硬。”慕寒在旁啐了一口。
“你修炼上古禁术,利用厉鬼符箓操控修士,惑乱修真界。”程简问道,“你可承认?”
程简对这事实已是笃定,现在要的就是石一舟认罪伏诛。
石一舟阴森地看着程简,再左右看着那些义愤填膺的弟子们,嘴角仍是挂着邪笑,“一群乌合之众,也想来审我,就问你们配不配!”
程简冷冷笑了一声,从袖中掏出了一把戒尺,上面刻着符文,符文之间那荧蓝色灵流稀薄如烟,“巧了,刚才去严律殿的时候,正好看到我派戒尺端正摆放在殿中。托你的福,这戒尺许久不曾使用,尺身灵流微弱,正巧用你来养养。”随即将戒尺一抛,丢给了陶甘。
陶甘一把接住戒尺,冷脸冷面地看着石一舟,“石一舟,你犯下重重罪行,紫空派多年基业差点毁于你手,门规三百二十条,你皆触犯。今日你若认罪,酌情减刑。若死不悔改,且看你受不受得了住这戒尺。”
石一舟半拉着那脱臼的胳膊,“废话那么多,认罪?我何罪之有,这修真界本就是成王败寇,你们个个技不如人,乌合之众,受人摆布,咎由自取!我何错之有!”
陶甘扬起手中的戒尺,啪地一下打在石一舟的后背。
那戒尺犹如倒刺耙肉,从石一舟背上刮下了那乌青色的灵流。
在场弟子有些人也受过戒刑,知晓那戒尺打在身上的滋味,犹如烈火焚身,万蚁噬肉,那般滋味终身难忘,一般弟子受了一下之后,要回疼得哭爹喊娘。
如今再看到这石一舟被陶甘用戒尺连抽了几下,还是一声不吭后,不少人暗暗有些诧异。
“真是没有想到这石一舟还是个硬骨头。”羽止彦凑到莫兰的身旁点评道,这惩戒石一舟算是紫空派的私事,他作为皞白派弟子,自然是当做看个热闹。
莫兰沉着脸,看着那后背开始血肉模糊的石一舟,那一团一团的乌青灵流被抽离他的身体,灵流被强行剥离,这非人之痛,石一舟竟能扛下来?
羽止彦看了一会儿,啧啧了几声,“我看过许多人的灵流,像石一舟这般乌青的灵流,还是第一次见到。看来心黑的人,连灵流都是黑的。”
“这打了多少下了?”莫兰蹙眉问道。
“没有三十,也有二十五了。”羽止彦看着那石一舟就像是一个死物,那戒尺像是打在沙袋上,“再打下去,恐怕是要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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