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八章 离开的真相(2 / 2)欢穹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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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吧。”陈立也不确定,他还不确定,当年的事到底有多少人在操控。

“所以啊,太危险了,我不想连累他。”叶遥光无力地笑了笑。

看着叶遥光强颜欢笑,陈立心里头很不是滋味,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安慰她,“遥光,你不能把这当借口。”

“哥,他是个医生,一个普通的医生,一个心里头只有救死扶伤的医生,这些黑暗,他不应该沾染,也与他无关。”许江南在她心里是一个信仰般的存在,他干净温暖,他赤子之心,他纤尘不染。

陈立明了,他一直守护的妹妹真的深深爱着那个许医生,看她矛盾纠结挣扎,他突然痛恨自己不够强大,轻轻地拍拍她的背安慰,“遥光,他也有选择的权利,你这是直接剥夺了他的选择权利,而且,请记住,真相永远不可能被埋葬。”

许江南值夜班,许是春末的关系,急性患者多了起来,当许江南做完第四台手术下班时,早过了下班时间了,太阳已经挂在前方了,也只有在工作的时候,才不会有想她的念头。他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到车旁,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他按了按额头,接起。

“老二,叶遥光这事很复杂,一言半语说不清楚,我一会把资料发给你,你看看。”霍诚在那头翻了翻刚查到的资料,尽管已经见惯商场上的厮杀,依然有些不可置信,没想到袁峰竟然这般狠毒狡诈,“那个袁峰背景还有点深,一时半会挖不出来,让老大去查了。”

许江南应了声,眉头紧蹙,挂了电话,就直奔回家。

当许江南回到家,见到那份邮件时,他拳头紧握,指尖发白,痛恨自己。

她是叶氏千金,他们吵架那段时间,她的母亲跳楼自杀了,叶氏集团遭遇重创,成为众矢之的,她被迫出国,被迫消失。而这一切都源于德迅科技袁峰的野心,就为了争取一个小小的黄金度假村,抢夺该地经济资源,操控媒体污蔑叶氏夫人的儿童慈善事业,极力打压叶氏集团其他产业,赶尽杀绝,就为了资源利益整垮这个企业,谋害他人性命,其手段之恶劣,即便是看惯非正常商业手段的人也觉得唏嘘惊讶。

他想起当年那个梧桐树下害羞又强装勇敢的女孩,她这么些年,到底是如何过来的?他想起医院里她说的,叶遥光早已不是从前的叶遥光了,内心一阵绞痛。

这个闯入他生命里的女孩,在那棵梧桐树下,他就注定了今生痛苦着她的痛苦,喜悦着她的喜悦了。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许淇风的电话,“哥,袁峰那人有把握解决掉他吗?”

“他是没什么问题,就是他背后的实力需要点时间,”许淇风慢悠悠地翻了翻刚查到的袁峰的资料,轻哼了一声,淡淡说道,“正好借这个机会,让凌阳那小子去解决他,这种社会人渣,需要慢慢折磨才行。”

“谢了哥。”许江南放下心来。

“你赶紧把弟妹给我搞定,拖拖拉拉像个大男人吗。”许淇风轻嗤,听霍诚那几个小子成日里调侃,他这个弟弟真是动作忒慢了些。

许江南扶额,老大真是不给面子,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你什么时候回来?”

许淇风声音愉悦,乐呵呵地说,“给你追嫂子呢,没空,”顿了顿又叮嘱,“告诉妈,我在给她追儿媳妇,别老是催我回去。”

俩人闲聊了会,就挂了。

许江南盯着那份邮件出神。

他终于知道,她为什么一直将他往外推,与他保持距离,为什么要让他相忘于江湖,为什么会说叶遥光已经不是从前的叶遥光了,他的女孩,一个人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一个人去面对激流勇进的黑暗世界,宁愿他无视她,宁愿他恨她,甚至宁愿他忘了她,她也不愿把一切都告诉他,祈求他的原谅。她果敢又坚强,只为了不牵连他。

可是遥光,你在没有我的黑暗世界里枪林弹雨,我如何能够在你缺席的世界中安身立命。

上班的时候,叶遥光隐隐约约感觉社里不太对劲,有些人用同情的眼光看着她,有人用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她。

直到严真把她叫去办公室。

严真今年三十二,未婚,年纪轻轻靠自己就坐上了主任的位置,是报社里许多单身女社员垂涎的对象,当严真把叶遥光单独叫去办公室时,门外顿时议论起来。

在职场上,来自女同胞的嫉妒与诋毁往往会更强烈些,人往往是这样,一旦威胁到自身的利益时,都会迅速抢占道德制高点,抨击一二,以此来发泄自己内心的不平衡。

办公室里头,严真正好接着领导的电话,他向那头保证些什么,脸色比平常更阴沉了些,见叶遥光进来,他有些严肃地扫了她一眼。

叶遥光百无聊赖地站着,耐心地等他打完这通电话。

好不容易挂了电话,他脸色有些铁青地问叶遥光,“你最近又去调查谁了?”

叶遥光心里一个疙瘩,心想这德迅科技的袁峰动作也忒快了些,但是也未必不是好事,她无视脸色不太好的严真,这事不太想参和到别人,“这是我自己的事。”

严真把手里的资料重重地摔桌子上,怒火中烧,冲着叶遥光吼道:“什么叫你自己的事?最后还不是报社给你顶着?你知道你调查的事谁吗你就敢乱调查?”

“严主任,我非常清楚地知道我调查的是谁,”叶遥光不卑不亢地直视那双冒火的眼睛,“而且,我不需要报社给我顶着,由此发生的任何一切事故,都是我自己的责任,上面如果来调查施压,请告诉他们,这一切是我的个人行为,与报社无关。”

“你!”严真看着如此执着倔强的叶遥光突然觉得很无力,他心里直憋着一团火气无法发泄出来,良久,他认栽似的缓和了语气,“遥光,你这次调查的这个人不比一般人,你根本得罪不起。”

听罢,叶遥光嗤笑一声,嘲讽道:“所以害怕得罪就成了纵容的理由了?这是我当记者以来听过最好笑的话。”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严真一口老血喷在心头,他就拿这个姑娘一点办法都没有,但他只能耐着性子解释,“我知道你看不惯这些权钱遮天的现象,咱做新闻的有谁能看得惯?你想去揭发抨击,我理解,但是你也得撑得到你揭发的那一天,否则你所做的一切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总得有人去开这个头的,邪不压正,不是吗?”叶遥光毫不在意地摊开手。

严真看着她那坚定的眼神,也知道多说无益了,他无可奈何地挥了挥手示意她出去。

看着她那瘦小却又蕴藏着无尽力量的背影,他突然想起自己,曾几何时,他也是像她一样,坚信邪不压正,高举着理想的旗帜企图横扫一切邪恶,直到他多次碰壁,他才知道有些事一个人的力量太小太小了,新闻工作者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简直太常见了,不是每一个新闻工作者都抛头颅洒热血敢于对抗权贵势力的,他们不为了博热点而推波助澜就是种庆幸了,直到遇到叶遥光,他才恍然发现自己身上那股劲已经被磨得七七八八了,但他心里依旧是渴望着邪不压正,也许她是对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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