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客如云的大堂上只闻席间觥筹交错的声音无比热闹,花无鸢静静的坐在花程阜身后,目光不经意的看向了九五之尊的帝王北棠啸。时间在他的脸上留下了岁月的痕迹,但那双精明的眼睛依旧睿智犀利。
“朕记得你叫花无鸢。”她的目光很特别,让他一下子就注意到了这个小家伙儿。他看过她写的诗写的字,很有风骨。年仅十二岁,便有主见和魄力成为朝廷的女官,是个聪明又有胆识的孩子。
“皇上记得臣女的名字,臣女深感荣幸。”她颔首微笑,眼里多了一丝晶莹的薄雾。再一眨眼,眼睛好似清晨的露珠,凝聚了夜的黑却依旧澄澈。
“在书院可还适应?”周云起向来挑剔严格,不管是谁,在他身边做事少不了都会被挨骂。他一向看不上这个看不上那个,但上次他竟然举荐这个小丫头到他身边做事。
“回皇上,臣女……”
突然,破空而来的飞箭势如破竹般直指北棠啸。与此同时,堂内的舞女,倒酒的婢女亮出了锋利的匕首,手起刀落,一刀毙命。欢闹的大堂顿时乱成了一锅粥,众多大臣女眷吓得抱头鼠窜。
“保护皇上!”花程阜脸色大变,若是皇上在花家出了一点儿闪失,他花家可就完了。但是吓破胆的众人都只顾着逃命,哪里还顾得上别人。
“狗皇帝拿命来!”蒙面的刺客武功卓绝,冰寒的刀刃直直刺向了那个已经避无可避的帝王。
北棠啸只觉眼前一片血红,四肢像被冻僵一般完全动弹不得。他身边的侍卫太监都被杀光了,这是他登上帝位后第一次距离死亡如此之近。
蓦地,一个瘦小的身影挡在了他的面前,银白的刀子刺入了她的胸口。温热的血液喷溅在他的脸上,他下意识的接过她倒下的身影。
“花无鸢。”北棠羽眼睛一红,不顾身边的刺客便冲了过去。她已经陷入了昏迷,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襟,心里莫名有些害怕,连握剑的手都在止不住的颤抖,她真的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重要。
“鸢儿。”花清云心神一震,四年前他就没有保护好他的妹妹,四年后他居然还是眼睁睁的看着那把长剑刺入了她的胸口。
“皇上,微臣救驾来迟,请皇上恕罪。”
刺客已经开始撤退逃离,然而满目狼藉,鲜血遍地的大堂无一不让人胆战心惊。
“传御医。”北棠啸厉喝一声,怀中的孩子气息越来越微弱了。在生死关头,竟然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愿意挡在他的前面。他站在权利顶峰数十年,早已变得喜怒无常,无情无欲。但此刻,他不希望这个孩子死掉。
花程阜战战兢兢的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还好皇上没事,而且关键时刻是他的女儿不顾自己的性命挡下了刺客的剑。
“皇上,微臣已经将花府包围了,剩下的刺客定是插翅难逃。”赵无绝低垂眉宇禀报着,心中思量,今日的刺客不知是谁的人马,不过,这次花家怕是难辞其咎。
“朕倒要看看谁想要朕的命。”
天子一怒,众人皆静。
小院里,屋里的大夫面色凝重,要是花家小姐有什么三长两短怕是他这把老骨头都得赔进去。这伤口若是稍稍偏了一分,便会伤及心脏,就算再高超的医术也无力回天。
北棠羽寸步不离的守在屋外,大夫进去好久了,只见染血的纱布和水被下人一次又一次的端了出来,看得他心都揪紧了。
“六殿下且宽心,她不会有事的。”沐子尘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得不服,她还真是走了一步险棋。虽然不知道这些刺客是否与她有关,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她救北棠啸完全是另有目的。
他想他知道他输在哪儿了,和她比,她完全就是一个不要命的疯子。她敢赌,哪怕赌上她的命,她也要达到目的。若是这一次她活了下来,她便是救了帝王的功臣,更是得到了帝王的信任。
“大公子,大事不好了。”
“怎么了?”花清云眉头一皱,现在他的妹妹生死不明,他实在是没有闲心去管那些刺客。
“刺客跑到了四小姐院子里,结果五殿下和四小姐、六小姐未着寸缕的躺在床上,刺客挟持了五殿下和两位小姐跑了。”
嘶,花清云怔住了,一时之间似乎消化不了如此震惊的丑闻。花家的两位小姐还未出阁,竟然就在老夫人寿辰之日与五殿下厮混在床,简直是有伤风化,如此伤风败俗的事将会给花家的名誉致命一击。
“太离谱了。”北棠羽喃喃自语,他愣是没看出五哥竟是如此好色之人。父皇被刺杀,而五哥却和花家的两个女儿亲亲我我,只怕五哥要被父皇重重惩治。
沐子尘摸了摸额头,才发现额头一片冰凉,这一切不会都是里面那个十二岁的小女孩儿设计的吧。这么恶毒的心计,毁掉两个女儿家的名节,毁掉五皇子北棠傲的名声,她究竟是为了什么。
“皇上,五殿下和花家两位小姐找到了,他们被刺客丢在了半路上。”
北棠啸冷冷的盯着底下衣衫不整的儿子,简直就是他的耻辱。
“给朕滚!”
“父皇,不是儿臣的错,都是她给儿臣下了药,儿臣才会情不自禁犯下大错。”北棠傲满含怨愤的盯着花梓桐,是她给他吃了她做的点心,之后他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喜欢她,也承诺过她要娶她为妃,但她这么点儿时间都等不及,竟然敢给他下药,害得他在众目睽睽之下丢了面子。
“皇上,您要替臣女做主啊,臣女也是被四姐下了药才被毁了清白。”花如雪泫然欲泣,心里有些慌乱。她的计划怎会出了变故,明明是她给花梓桐下了药,再找一个下人与她苟合,便能毁了花梓桐。
只是没成想,她也中招了,而在这之前她唯一吃过的东西就是花梓桐递过来的清茶。这贱人,居然也对她做如此卑鄙之事。
“皇上,臣女冤枉。”花梓桐面色一白,犹如一个破碎的娃娃,再也不复端庄委婉的才女模样。一切都毁了,她的声誉,她的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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