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繁春出去,将尿桶到了,抓起一把雪,洗洗手,然后进了门房,询问起夜里他们母子可有不妥。
“没有不妥,一晚上非常的安静。”招待员汇报道,就连光明一晚上起夜几次,都一一汇报了。
孟繁春闻言点点头,又跟招待员闲聊了一会儿,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才去了他们房间。
“咚咚……”敲门声又响了起来,孟繁春在外面叫道,“你们穿好衣服了吗?”
“没有,没有。”吓得她赶紧说道,生怕他又冷不丁地闯了进来。
“那你穿好衣服,吱一声。”孟繁春看着紧闭的房门说道,听声音顺畅多了,看起来是喝了水的缘故。
“光明,快点儿,快点儿,把衣服拿过来。”她紧张且焦急地看着周光明说道。
“哦!哦!”周光明慌里慌张地从炕沿边上拿过来,棉袄和棉裤。
“帮我抖开棉袄!”她看着周光明吩咐道。
“哦!”周光明听话的将棉袄撑开。
“放在枕头上。”她紧接着又说道微微抬起脑袋。
这下周光明明白了,将棉袄下摆折叠了两下放到枕头上,将袖子伸展了。
“乖孩子。”她眸光温柔地看着周光明说道。
她强撑着身子穿上了棉袄系上了扣子,又费劲巴力的穿上棉裤,虚弱的倒在炕上,大口大口的喘息,额头上冷汗渗渗的一片。
“娘,你没事吧!”周光明担心地看着她紧张地问道。
“没事,我躺一会儿就好了。”她双眸深沉地看着他虚弱地说道,嘴唇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目前这具身体,不光是大病一场,还有陈伤旧疾,营养不良,总之一个字弱。
“娘,吃东西就会好了,这里有高粱粥,还有馒头,白面馒头,特好吃。”周光明吸溜着口水,一脸的馋猫样子。
不怪孩子馋,实在日子过的太苦了。
“推着我翻身,让我趴在炕上。”她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看着他说道。
“哎!”周光明双手使出吃奶的力气,她又拽着铺在自己身下的被子,用着劲儿,两人一起用力,让周光明将自己‘掀翻’了。
而她则手脚并用加上周光明连拉带拽,才艰难的爬到了窗户下面,双手强撑着背靠着墙坐了起来,幸好穿着棉袄,不然的话搁的后背疼。
她又缓缓的举起手,手指颤抖着才将自己的像鸡窝似的麻花辫给拆了,以指代梳,将干枯发黄发涩的头发勉强梳通了,粗糙的干瘪的手指不住的抖动着勉强编了条麻花辫,发尾缠上布条。
却再也无力系上,“光明帮帮我。”她看向周光明道。
“好的!”周光明麻溜的将布条给系好了。
“请他进来吧!”她抬眼又看向周光明虚弱地说道。
“嗯!”周光明看向门口大声地喊道,“叔叔进来吧!”
孟繁春闻声推门走了进去,“穿好了吗?”看着她脸上不正常的潮红已经退了下去,“看样子不烧了,光明很担心你。”说着坐在炕沿上,眼神温和地看着她道,“手伸过来,我给你把把脉。”
她闻言低垂着头,颤巍巍的伸出了手,孟繁春又向里面坐了坐,左手托着她的手腕,右手把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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