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跟在常在莹身后的尚正心走了上前,主动化解了常在莹的尴尬。
他穿着笔挺的商务西装,站在叶奕铭面前,就像是来谈一笔棘手的买卖般,脸上除了有着一个生意人的冷静与睿智外,根本看不清他的底牌。
常鹿能源集团的东家,尚正心也快有60岁了,他的小儿子都已经三十多,比叶奕铭小不了多少。
拉开了常在莹之后,尚正心才是站在了叶奕铭的面前,带着一个长辈概有的体面,问叶奕铭,
“奕铭,我来的目的我想你已经知道了,在莹还是个小孩儿心性,她这辈子除了做风纪官之外,基本也不怎么管这外头的风风雨雨,如果她有得罪你的地方,我待她向你道个歉。”
说完,比叶奕铭大了20来岁,身份辈份比叶奕铭高,财富能完全碾压叶奕铭的尚正心,还真的给叶奕铭鞠躬,弯了他的腰。
叶奕铭一见,身子一偏,嘴里忙道:
“别别别,千万别,不至于,咱还不至于这样。”
受不起啊,生意人就是生意人,能屈能伸,几句话,就把常在莹这辈子跟叶奕铭绑死了。
常在莹也有三十多岁了,她从驻防大学毕业就当了风纪官,当风纪官的第一天就盯上了叶奕铭。
从此往后,她的风纪本上,记得最多的就是叶奕铭,但往上报的,犯了风纪问题的驻防名字里,却从没有叶奕铭。
她这一辈子,就只有叶奕铭。
因为太过于单一,所以整个人说好听点,十分的单纯,说难听点,压根儿没有一点社交技能。
这都是为了叶奕铭啊。
如果不是常在莹喜欢叶奕铭,为了把叶奕铭推上去,常在莹与何至于现在还没结婚?
尚正心的简单几句话,就让叶奕铭怎么都无法撇清与常在莹的干系了。
再看尚正心的姿态,充满了诚恳与歉意,真正的,在替常在莹道歉。
叶奕铭这个人,从来都是吃软不吃硬的,别人跟他耍无赖,硬刚,那没用,他滑溜的很。
但别人跟他诚心诚意的来谈,他也不至于把人给逼上绝路。
见尚正心这副态度,叶奕铭叹了口气,靠在驻防车门上,对尚正心说道:
“你们今天来,一个红脸儿一个白脸儿,打的我这是措手不及,尚叔,咱们也就别玩虚的了,你儿子的事儿,不是犯我手里,我是真没有这个权力要岑以放人,你自己说呢,事儿出在湘城地界,人是在湘城里头被逮的,你们要我怎么做?跟岑以撕破脸皮?”
他说着,站直了,双手插在裤兜里,姿态上虽然认真了一点点,但依旧带着些刻入了骨髓深处的漫不经心。
只听叶奕铭又说道:
“五城里,25万的驻防,其中岑以能调动90%,留给我能动的驻防不过四五万,我也要做事,我也要做一个好长官,我也要好好的带着岑以这个,到处给我惹祸的驻防,尚叔,你仔细想,我也难做。”
他一边说着,心里已经把岑以骂了个狗血淋头,这小子惹的事儿,现在全给叶奕铭扛了。
有本事,就直接把尚士宪毙了,叶奕铭也能省心很多啊。
现在常在莹和尚正心轮流在叶奕铭这里刷脸,软的硬的全往叶奕铭这儿招呼,啊,他好心累。
尚正心的脸色变了几变,他站直了,问叶奕铭,
“岑以是你带出来的,你的话他还不至于完全听不进去,要真听不进去了,这样的驻防,也不好控制吧,我明白,奕铭,这世上任何事都是需要代价的,我老了,我也不求什么别的,我就想留我儿子一条命,一条命就好了。”
顿了顿,尚正心带着一头灰白的头发,伸手,握住了叶奕铭的手,说道:
“奕铭,你开条件,你要什么,或者岑指挥官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只求你们给我那个孽障留一条命,一条命就好了,这么多年,尚家对你虽然无恩,但也从没有给你使过什么绊子啊奕铭。”
叶奕铭不说话,他垂目,看着尚正心握着他的手,一旁的常在莹,早已经哭成了泪人。
现在常家和尚家,已经沦落到这个地步了吗?只是想要保住一条人命,就已经要亲自出动常鹿能源集团的东家,亲自给叶奕铭道歉、鞠躬,甚至出让好处。
常在莹感觉到了一种深深的憋屈。
她在心中,又一次对权势有了一层新的认知,权势可真是个极好的东西。
面对叶奕铭的沉默,尚正心仿佛看到了一丝谈生意的可能性,谈生意谈生意,能谈就能有希望。
其实叶奕铭现在已经烦得不得了了,他干脆拿出了全部精神,正儿八经的和尚正心展开了拉锯战。
就这样,原本想跑去界山村的叶奕铭,这会儿也去不了了,只希望他牺牲了这么多的时间与精力,把尚正心拖住,岑以那边能动作快点儿,赶紧的给他把尚士宪毙了。
但负责这次案子的韩晓钢,本来就是个公事公办的人,把尚士宪抓了,他也要公事公办的走程序,先把人给拘在湘城联络站里,然后慢慢的整理证据,对尚士宪进行诉讼程序。
急也急不来,对于岑以和乔绫香来说,他俩个偷溜出前线营地,已经成为了公开的秘密,去弄尚士宪,这人的武力值又太渺小,跟岑以和乔绫香完全不是一个异能阶梯的。
就干脆让韩晓钢折腾去。
岑以只有一个条件,无论怎么折腾,公事公办,五城安检必须秉公执法,有遇到任何阻力都来跟他讲,他去削了这些阻力。
然而,他这样高的身份地位,加上小视频事件里,还涉及到了一个乔绫香,这两个人的社会能量已经让任何阻力,完全微不足道了。
如果不能公事公办,驻防北营不光要把湘城踏平,只怕连岑以都要恨上。
所以韩晓钢的调查很顺利,该抓的全都抓了,该梳理的口供,已经反反复复的梳理了很多遍。
于是尚士宪这个人的罪恶,末世前末世后的,对女孩子,包括未成年的,直接或者间接犯下的罪,枪毙十回都不为过。
他们这群公子哥儿,玩的也太疯狂了些,仗着家中的财大势大,自以为自己可以凌驾于规则与秩序之上,女人,对于他们来说,只有看上与看不上的区别。
没有别人愿意不愿意的区别,愿意的,对他们来说反而没意思了。
进入末世之后,强大的势力与雄厚的财力,让他们可以调动许多的民间团队,来帮他们得到他们想要的。
而其中有些民间团队,就公然的仗着尚士宪这群公子哥儿,在末世里强买强卖,干起了以女人为货物的生意。
末世为什么会黑暗,其根本不是变异怪有多难杀,日子有多紧巴巴,物资有多匮乏。
其根本是人心的黑暗,在末世里,只要拥有足够的人、物资与权势,他们就可以为所欲为,就可以建立起一个自己说了算了地下王国。
一个黑暗的,让人看不到希望的王国。
而这一切,仅仅只是因为尚士宪的个人癖好,因为他需要花天酒地,他玩儿的起,他需要在物资与生存都不愁的生活里,寻找到刺激感。
这样的人,根本就不在乎那些被他迫害的女孩子会怎么样,在他的理解里,女人都被明码标价了,末世前他玩女人,付出的是金钱,末世后,几个馒头就能买一个女人,所以女人不值钱。
女人不是人,是玩物。
死刑的判决下来,除了第一时间送到界山村外,这个消息还分别送到了常家与尚家。
常兆玲坐在Z城的自家豪华别墅大客厅里,哭得是死去活来的。
她的大儿子尚令节年约40,坐在母亲的身边,劝着常兆玲,
“妈,现在哭已经来不及了,爸爸一直在和叶奕铭周旋,但叶奕铭这只老狐狸,从来都没有给过我们什么准话,他把爸爸和小姨拖在了西城,小弟的判决下来,我们得赶紧想办法才是,湘城那帮废物,已经完全失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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