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商杀了好多人。
君家的人死的死,伤的伤,没有一个逃得了。
金氏在遍地的尸体中,腿软地爬不起来,惊恐地看着那个女子。
而场上唯一还完好无损的,除了金氏便是君易成。
君易成控制不住地发抖,忍住后退的冲动。
他是所有人中最不无辜的一个。
他在戎怀昕找他合作时,没有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稍有点实力的门派都知道,这后山布置的阵法,不过是最普通的聚灵阵。
说是祭祀,只是他们根本不用心的一个骗局。
一个为了将君子籍置于死地的骗局。
为了顺利达成目的,君易成不惜用自己的婚礼做诱饵,这样才能不引起任何怀疑,将君子籍叫回君家。
他就是恨君子籍,从小便嫉妒他的天赋和实力,嫉妒他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他怎么不去死?!
只有他死了,自己才会被其他人看到,君家那些修炼资源才能落到他身上。
他明明不比君子籍差,如果不是君子籍,现在荣耀加身的就是他,得到飞升的也是他。
到如今这个地步,君易成心里十分后悔,后悔的是他早该在君子籍成长起来之前,就一不做二不休,杀了他。
祭商猩红的眸子遍布阴霾,手起刀落。
咕噜噜
君易成的脑袋在地上滚了一圈,正正好掉到金氏眼前。
金氏尖叫了一声,昏了过去。
祭商看了一眼昏迷的金氏,扔了手里的剑,来到君子籍身边。
他依旧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因为身上的伤实在太重了,上半身的右肩和手臂,几乎没有一块好肉,之前下在酒里的药效也还未过去。
他脑子里混混沌沌,好像有很多杂乱的声音,有父亲的,和母亲的。
他只知道,拿刀的那只手是父亲的。
少年眼神迷茫,但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无意识地从眼角滑落。
“乖宝……”祭商声音嘶哑,手足无措地跪在君子籍身边,神色无措,眼睛湿润的像是要从里面滴下水来。
她都不知道该怎么抱他。
最后他眼皮沉沉落下。
她一慌,才硬着头皮,忍着心里千刀万剐般的疼痛,将少年打横抱起。
那温热的血染到她手上,滚烫的像烫掉了一层皮的开水,那么疼痛。
她抱着人转眼消失。
君府这场屠杀很快惊动了各方势力。
皇室派人过来,为了查明真相,说要给君家一个公道。
整个君府血流成河,只有君易成的院子和真玄居有活人。
但君易成的院子里只有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新娘子和丫鬟。
而那真玄居,他们还没有靠近,便死了一片。
扇子就守在门口。
它没有变回本来的样子,而是一把黑色长剑的形态,竖立在门口正中间。
周身萦绕着黑雾,所散发出的杀气和狂躁,将所有人都震慑住了。
从外面看整个真玄居都黑漆漆的。
昏暗不明的卧室中,被染成雪衣,伤痕累累的少年躺在床上。
祭商在他身边,抖着手将所有能用上的丹药都给他用上了。
他身上那些刀伤都只是皮外伤,简单的疗伤丹药和催生丹、祛疤药膏就能治愈。
他身上的伤好了,可他一直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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