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城里时夜已深,街上也不再热闹,零零落落的还有些晚归的行人。
周达走到东大街时,看到一个娇小的身影无助地坐在路边台阶上,身后背着个大箩筐,箩筐里装满各种花灯,她手中还拿着好几个花灯。
“赵先生,你这是怎么了?”
周达上前对无助地坐在台阶上的赵珂询问道。
赵珂抬头见是周达,冷冰冰地回道:
“没事,多谢关心。”
“既然没事,那我就不打扰了。”
周达说完转身就带着小旺走,赵珂恨得咬牙切齿,却见周达走了没几步又返回来对她道:
“看到先生摔倒走不了,不将你送回去,老祖宗会骂我的。”
“吾没摔倒,脚没崴,不需你送。”
赵珂说完用袍子下摆盖住脏兮兮的裤管,发现袍子也脏了,只好作罢,这件绣花袍子还是殷小娘给她新缝制的,弄脏了她很是心疼。
周达在赵珂面前蹲下,伸出手要去抓赵珂的脚道:“来,给我看看严重不。”
赵珂急忙将脚挪开,喝道:“不得无礼!”
“不好意思,是我鲁莽了,先生见谅。”
周达说着转身背对赵珂蹲下道:“来,我先背你回去再帮你看脚。”
“你,无耻!”
赵珂一脚踢在周达背后,像是踢在一块石头上,疼得她呲牙咧嘴。
这下好了,两只脚受伤。
“哎呀,鲁莽了鲁莽了,对不住对不住。”
周达站起来对小旺使了个眼色,小旺走到赵珂身前趴下,对着赵珂摇头摆尾吐舌头。
赵珂欲站起来去骑小旺,这两只脚都疼着,一个身形不稳就要倒下,被周达及时扶住双臂。
“快放开我。”赵珂急道。
“你们读书人真是迂腐!”
周达一把将赵珂提起放在小旺背上,吓得她哇哇大叫。
周达无奈道:“小声点小声点,被别人看到还以为我欺负你。”
“你,登徒子!”
赵珂气得转过头去,双手紧紧抓着小旺后颈的皮毛。周达捡起地上散落的花灯,踢了下小旺屁股,朝东三街走去。
这一路上,一人带着只大狗,大狗身上还骑着一个小娘子,引得路人纷纷驻足观看,羞得赵珂将头深深下埋。
好巧不巧,路上又遇到了正在值夜巡逻的不良人章小浪几人,章小浪身边的一个新任职不良人对周达道:
“周头,这位是嫂子吗?”
“去你的,”章小浪一脚踹到那不良人屁股上骂道,“大嫂子是木子帅你都不知道吗,这应该是小嫂子。”
“去你的,”周达一脚将章小浪踢开,“别乱说,快滚!”
周达看到赵珂脸上的神情是又羞又怒,脸上一片绯红,红到耳根。
这一路上两人都没再说话,当路过一家青楼时,楼内传出悠扬悦耳的歌声,隐约听到唱的几句歌词: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
赵珂听得有些着了迷,走过青楼好久,她朱唇轻启道:
“周郎君,刚刚那楼里唱的词,吾听说是你所作?”
周达笑道:“过奖了过奖了。”
赵珂心说:此人真是厚颜无耻,吾都还未夸他,就过奖了...
赵珂又道:“为何将这首词赠予一个青楼女子,你钟情于她?”
周达头摇得拨浪鼓般:“不是不是,当时我穷困潦倒,想着去青楼给楼里的娘子作画赚钱,这词只是个噱头,让她们注意到我,好给她们作画卖钱。”
如此才子,竟是做了商人...赵珂心中竟对周达有些惋惜,又道:
“周郎君可还做有别的诗词?”
“没了没了,”周达看了看这长安街头装饰的各种精美花灯,继续道:
“不过此情此景,让我想到首词最是应景。”
“哦?洗耳恭听。”赵珂有些期待。
周达随即包含情意地朗诵道: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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