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厅客人已走,卫亭书整个人再也撑不住跌坐在椅子上,温昭扶着已经昏迷不醒的温舒急急忙忙去寻大夫,只是在离开之时,隐晦的瞧了眼卫西洲,那一眼就像是吐着毒液的黑蛇。
“你们母女竟然回来了!”卫亭书单手扶着额头,看着站在面前似乎成长许多的女儿,心中都是惶恐。他做梦也没想到,死去的发妻竟然活着回来,失踪下落不明的女儿竟然满身怨气。
“女儿回来了,爹爹难道不高兴吗?这些日子,我可是日日念着爹爹,想要回来好好陪着爹爹呢!”卫西洲撒着娇,话语却让卫亭书不知为何后背发凉。
卫亭书拿起手边的茶壶就朝着卫西洲砸来,声音带着怒斥“够了,事到如今,你还在装什么!”
今日种种都说明卫西洲有备而来,卫亭书又怎会相信女儿与自己心无隔阂,想必今后女儿定是想要整死自己。
卫西洲脚步轻轻退后,茶壶砸在脚边,已经冷却的茶水溅在绣着粉红马蹄莲的绣鞋上。卫西洲低头瞧着,觉得有些可惜,毕竟这双绣鞋可是自己很喜欢的,看来今后是穿不出去了。
“女儿没有装啊,您瞧,女儿对您舍不得,哪怕娘亲休了您,我还是要陪着爹爹您!”卫西洲一点也没被吓到,毕竟自己身后站着的一排排侍卫可不是吃醋的,她再也不是那个无助的小可怜,被锁在院中连求救都不能。
看着油盐不进的女儿,卫亭书觉得额头突突的跳着,终究服了软“西洲,你我父女一场,如今到这种局面爹爹也很无奈,曾经爹爹的确有些地方错了,如今你回去和你娘亲好好过日子吧!”
卫亭书巴不得赶走卫西洲,此时的卫西洲就是个毒瘤,还是个碰不得的毒瘤,卫亭书如今只想仕途安稳再获兵权,哪里愿意和女儿斗智斗勇。等自己有了实权,今后再收拾她们母女不迟。
“哈哈哈...”清脆的如同布谷鸟的笑声响起,卫西洲单手捂着唇笑的花枝乱颤,笑的累了,才拿去帕子轻轻拭去眼角的泪花。
“爹爹您在说什么呢,您哪里有错,如今娘亲呆在忠亲王府,爹爹一人多孤单啊,有女儿陪着您不好吗?”卫西洲说着,似乎已经有些累了,左右打量了这府邸,故而嫌弃的说道“爹爹如今果真是落魄了吗,这宅院也太小了,罢了罢了,我也就将就着住吧!”
说着,带着浩浩荡荡的一众侍卫就朝着后院走去...
温昭将母亲安顿好,请来大夫细细瞧着,可大夫看过后只是连连摇头“这位夫人的双颊被打成这样,今后怕是要留疤!”
温昭一听,急得身子前倾“可有什么法子,要多少银子都可!”
“如今伤成这样,我实在是无能为力,如今还是开些药好生敷着,以免伤口感染!”大夫开了方子就拎着药箱离去。
温昭瞧着躺在床上的母亲,此时就算是他瞧着也觉得恐怖,看来今后母亲顶着这张脸怕是再也不能勾起父亲的怜惜,想到这些,温昭的神色越发恐怖,眼眸中的恨意都要滴出水来。
温舒是在疼痛中醒来,此时丫鬟已经给她的一张脸上了药,温舒醒来疼痛的想要用手去触摸脸颊,却被一直守在床边的温昭给按住了手。
“母亲,大夫嘱咐过您不能碰脸!”温昭说道。
“昭儿,我的脸是不是毁了,你告诉我是不是毁了!”温舒尖叫着询问,如同个疯婆子。
温昭一边按住母亲的手不让她伤着自己,一边安慰道“没有,大夫说了只要日日敷药,母亲的脸就可以恢复如初!”
儿子的话安慰了温舒,温舒像是抓到一根救命稻草般仰着头“真的,昭儿你没有骗我?”
“自然是真的,母亲如今最重要的就是养好伤,若是挣扎真的留了疤痕就得不偿失了!”温昭轻声劝道。
一听这话,温舒忙安静下来,哪怕脸颊的疼痛让她止不住要落泪,可为了不留疤温舒竟然生生忍了下来。只是温舒瞧着床边并无卫亭书,到底还是觉得不踏实,更觉得有些失落。
“昭儿,你父亲?”温舒试探询问。
温昭已经有些不耐烦,可面前之人乃是自己的生生母亲,温昭只得哄骗“今日发生这样的事情,父亲如今忙碌的紧,这些日子父亲心情定不会愉快,母亲还是莫要去烦扰父亲!”
温舒一向听儿子的话,此时更是连连点头,温昭忍着耐心将母亲安慰好后,拖着疲累的身子准备回自己的院子休息,可院子外熟悉的家具用品堆在那里,自己的用品更是被粗鲁的扔砸在地。
“哗啦”一声,温昭眼睁睁的瞧着自己新得的一块好的花瓶就这样被随意扔出,不等温昭上前去接已经落地碎成一块块。
“你们,这是做什么!”温昭握着拳头责问。
刚刚正扔了几件物件的丹若站在院落门口,手中还拿着温昭的枕头,丹若嫌弃的将枕头随意扔在温昭脚下。
“郡主瞧着这院子还马马虎虎能住,自然要住在这里,温公子就另找院落吧!”丹若神色解气,曾经温昭不也是夺了郡主的院落,如今真是一报还一报。
温昭哪里瞧不出这是故意的,只是他太不甘心,步步上前却已经被侍卫拦下。
“这是我的院落!”温昭怒斥。
丹若笑了,她平日里不爱笑,笑起来的时候神色清秀。
“温公子糊涂了,你不过是外室之子,哪怕配住在东厢,这东厢向来是嫡子嫡女的居所,温公子你还不配!”说着,丹若就昂起脑袋朝着院落走去。
温昭就站在这院落门口,明明先前这还是自己的院落,可眨眼间自己就被扫地出门。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公子,我这就去告诉将军!”身边伺候的小厮气不过准备去告状,却被温昭拦下。
“将东西收拾,另找院落暂且住下!”温昭忍的脸色发青,却也明白此时找父亲告状反而会惹父亲生气,如今的卫西洲可不是当日被他们欺负的小可怜。
“可...”
“去!”温昭低喝一声,他能忍,毕竟都忍了那么多年,还差这一时半刻不成,他就等着谁能真的笑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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