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可是……
我结婚,是为了能让妹妹和母亲过上好日子,即便有一天我战死沙场,她们也能安稳的过好下半生。
从来不是为了我自己!
从来不是!
为此,你就算把酒倒在我脸上,把饭菜扣我头上,我都能忍。
可如今,妹妹和母亲却…
这根本就是本末倒置了啊!
砰!
“开什么玩笑!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说?!我母亲把我父亲的遗产卖了,我妹妹为了我,徒步在雪地走了120公里把钱送来!
事到如今,把我妹妹赶出去,然后你们又跟我说还要更多的钱?!”
郑瑟匹一掌下去,整个酒桌都坍塌了。
“哼,你想在我宗人府闹事?!”萧宝国当场翻脸。
周围卫兵一拥而上,将郑瑟匹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是你们欺人太甚!”郑瑟匹巍然不动,怒声斥责。
而旁边,萧璇也一改往日温柔,摔了盘子讥讽道:
“堂堂一个大英雄,叫你拿六万还真只凑出来六万?连娶个媳妇的钱都不舍得出,还人民的英雄,战王候选人呢?呸!也不嫌丢人!
还口口声声说什么我对女人不感兴趣,装的跟真的一样,我真是瞎了眼了当初才会跟你!”
萧宝国更是将金币甩在郑瑟匹脸上。
“滚出我宗人府!”
轰隆一声。
宗人府的大门合隆。
郑瑟匹扑通跪在了地上。
他并不是后悔自己丢掉了妻子。
而是因为…
郑凝儿已经死在了门外。
就是郑瑟匹在宗人府里半个小时的时间。
郑凝儿在门外等候,实在冷的受不了,就想去隔壁街道的挡雨板下躲避风雪。
可谁知穿过道路时,被一辆路过马车碾过,硬生生碾死了。
当郑瑟匹出来的时候,只看到被染成火红的雪地,还有奄奄一息的妹妹。
而那辆马车,早就已经逃逸,不知所踪了。
“妹!再坚持一会!妹!我马上带你去看公会医生!”
“哥…哥~婚礼…怎么样?和萧璇姐姐…什么时候…结婚?”
弥留之际,郑凝儿艰难的话语中,尽是对哥哥的关心。
郑瑟匹的心像被捏碎了一样痛。
“昂,很快!很快就结婚!到时候你来做哥的伴娘!你最爱吃糖了,哥给你吃不完的喜糖。”
“是…吗?那…太好…了……”
手中,妹妹的身体逐渐冰冷。
郑瑟匹发了疯的在大街上奔跑。
明明已经给妹妹注入战意提高她的生命力,可却一点作用都没有。
“哥…我不喜欢你…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结了婚…要开朗点哟……”
“我知道!我知道!我一定改!妹!妹!”
“我啊…从来不希望…哥去做什么英雄…因为哥哥…就是我的英雄……”
“凝儿!!”
郑凝儿就这样在期待的笑容中,垂下了染血的手。
命运就是这么凑巧。
小说里,话剧里,都要讲一个道理。
可是生活,却从来不跟你讲道理。
当噩耗要来的时候,它从来不会给你解释。
生活这个卑鄙的东西,只会像三流小说里的强行死亡一样,带走你最亲近的人。
是的,一点道理都不会给你,一点解释都不会给你。
一边是承受了无尽的侮辱,一边是妹妹突然遭受横祸。
在那之后,郑瑟匹带着噩耗回到家。
母亲一夜便白了头。
待办完葬礼后,有一天,郑瑟匹早上起床,发现母亲已经死在了床上。
母亲身体本来就不好,郑凝儿的死,对她打击太大,加上又是冬天,母亲脑梗发作而死。
在悲痛的梦中,没有任何痛苦的死去了,
那一天,郑瑟匹失去了一切。
我只是,想要做一个和父亲一样伟大的战士而已。
郑瑟匹向战王门提出了辞令,并辞去了冒险者的身份,归还了腰牌。
腰牌上,写着郑瑟匹当年的真名:郑义!
是的,上面的故事主角郑瑟匹,当年其实并不叫郑瑟匹。
郑义,才是他的真名。
而三天后的夜里,郑义找到了那个马车车夫所在的屋子。
“不要!你是王国的英雄!你不能这么做!”
“不,我不是英雄,我只是一个不称职的哥哥,一个不孝的儿子。”
那晚,马夫的惨叫响彻夜空。
那晚,郑义做的很漂亮,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冒险者公会的调查能力根本找不出任何有力的证据。
马夫全家被杀光,屋子被烧毁。
没人知道是谁做的。
郑义从此销声匿迹,失踪了整整三个月。
直到大部分人都忘记他的时候,冒险者公会里,来了一个新人。
他的名字叫:郑瑟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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