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这么说定了，

永远也不离开他——哪怕是死。

他扯着唇角笑了笑，眼尾下的泪痣嫣红如血，映衬着那双勾人的凤眸越发深邃，如魅如魁，似渗着引入坠入黑暗的邪气。

咳咳……

穆凤白放开暮池，弯着腰右手握拳掩嘴又开始咳嗽起来。

苍白精致的面容越发憔悴，羸弱的身体摇摇欲坠，好似一阵风能带走他。

暮池伸手扶住他，她轻拍着他的后背，见少年恨不得将肺咳出来的模样，微微皱了眉头。

看着手心的血液，穆凤白苍白如雪的面容毫无波澜，他低垂着晦涩眼眸，虚弱说道，

“我……时间不多了。”

他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

其实他早就已经死了，在那人将他带入流云宗之前。

在那个梦里，他清晰的记得那人在挖心剔骨时亲口告诉他的，他是个活死人，要不是他用秘术让他魂魄归体，他的魂魄早就散了。

他说他应该感谢他。

那人还说，这具躯体是他辛辛苦苦用仙丹滋养成的，是属于他的，就算被抽血剔骨，那也属实应该的。

他说他问心无愧，

问心无愧？

呵，好一个问心无愧，他也不问问他做的这些他到底愿不愿。

换做是以前，

他情愿早早消散于天地间，也不愿经历这刺骨挖心之痛，继续这般暗无天日的活着。

可是，

现在他却想要活着，跟眼前的人一起好好活着。

这是他从未有过的念想。

穆凤白紧紧的抓住暮池的手。

“哪又有什么关系？”暮池板开他的手，在少年瞬间阴郁冰冷的眼神下，握住他另一只带血的手，掏出手帕将手上的血迹擦干净。

她微微一笑，温柔细雨的安慰，“不就是要死吗？我陪你啊。”

轻描淡述的话就好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般，

却让少年僵了一下，随后低沉的笑声伴随着轻声的咳嗽从他口中溢出。

他脸上漫着笑容，就像一朵绽放的蔷薇花，暮池微微迷了眼。

很没出息的吞了吞口水。

不管是上个界面还是这个界面，崽崽那外貌，都能完全get到她的点。

小甜心：“……”不解释，小姐姐就是个颜狗。

穆凤白轻柔的抚摸着暮池的脸，透着光亮的眸子专注而深情盯着她，就好像要一点一点的将她刻在心里。

暮池与他对视，见他愈发苍白的面孔，

她开口，

“阮洪峰给你的药呢？”

穆凤白拉过她的手，将它放在手心握住，低声咳嗽，

“在储物袋里。”

“你没吃？”

穆凤白抿着唇瓣，“还没。”

他不愿做个药人。

暮池听罢便打开自己的储存袋，在一堆糕点下找到那瓶药。

跟着，她打开那瓶盖，倒出两颗白色药丸，递给穆凤白，“给，吃下去。”

穆凤白闻着散发药味的丹药，身体本能开始厌恶，他皱巴着表情瞧她，小声说着，“苦。”

随后他指着自己的脸蛋，眼尾上挑，“晚晚，你亲一下就不苦了。”

暮池：“……”

幼不幼稚。

暮池轻叹，还是满足的踮起脚亲了他一下，她将手里的丹药递给他，慢吞吞的轻哄着，“知道你不喜欢丹药，这个你就将就着用，等我想个办法给你换一个方式养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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