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旭心情很不好地离开了养心殿,管鹏陪着他往启明殿走着。
“让小墩子去淑懿宫把琴拿回来就是了!”他向赵旭提议。
赵旭点头,如果自己不出面,让身边的小太监去走一趟,的确是不错的主意。只是,他很来担心懿贵妃会不会让小墩子去拿琴呢?
回到启明殿,时间还不晚,赵旭马上打发小墩子去淑懿宫拿自己的瑶琴,小墩子有些不乐意,却也不敢违抗,只得悻悻地去了。
自从赵旭到了启明殿之后,再没有回过淑懿宫一次,便是他的一些换洗衣物和一些随身的饰物,也是在他伤重的时候,被淑懿宫的管事嬷嬷收拾出来,拢成一个大包,让一个最下等的太监送到启明殿来的,当时他们都觉得赵旭要死了,生怕他的这些东西会沾染了鬼气,将来烧的时候,会污染了淑懿宫。
只是,那把被赵旭使用过的瑶琴,却没有被送来。
过了一会儿,小墩子两手空空地回来了,告诉着赵旭,懿娘娘不让他进宫门,还说如果要拿东西,就让老九自己来拿。
赵旭知道,这一定是懿贵妃想要对自己讨一个说法,她当然不会屈尊到启明殿来,所以只盼着自己能够去见她。
“要不,那把琴不要了!”管鹏看得出来赵旭的犹豫,他知道赵旭是真得不愿意再进淑懿官:“明天我陪你去街上再买一把!”
通过原主的记忆,赵旭想起来那把琴还是很有纪念意义的,因为那是原主生母宇文潇素留给他的唯一念想。
宇文皇后因为喜欢梅花,受到皇帝老爹宠爱手,曾被封梅妃,后来她当了皇后,大家都习惯性地称她为梅后。只是这个梅后与“没后”谐音,也许便注定了她的悲剧。
梅后死后,皇帝老爹把她所有的东西都烧掉了,除了那把琴。也是因为那把琴的缘故,所以原主才会那么专注于学琴,而且是所有皇子里头,弹的最好的。难怪皇帝老爹对他的琴技如此有信心,或许也是因为当年他对梅后的感念吧。
“那把琴是我母亲留下来的!”赵旭还是告诉着管鹏和小墩子:“看来,懿娘娘是肯定我要去拿琴的,没奈何,只得硬着头皮去走了趟了!”
管鹏只得道:“那好吧,我陪你去。”
“那里是内宫,你这个护卫没有皇帝的特准,是不能进去的,我还是带着小墩子去吧!”
管鹏道:“那我陪你到宫外等你!”
赵旭点着头,小墩子提着一个灯笼在前引路,三个人穿过诺大的宫殿群,七拐八拐,走了十多分钟来到了淑懿宫,守宫门的公公好像知道他会来,迎了赵旭进去,却将管鹏挡在了外面。
赵旭想要直奔自己之前的住处,拿了琴就走,但是早有懿贵妃身边的李嬷嬷迎过来,说是懿贵妃要见他。
赵旭只得硬着头皮走进了懿贵妃住的主殿里,懿贵妃躺在床上,一副病殃殃的样子,自从她的儿子死后,她就一直没有精神,身体也渐渐的垮了下来。
“见到懿娘娘!”虽然赵旭并不喜欢这个女人,还时有礼貌地行礼。
懿贵妃从床上坐了起来,看了眼他之后,让李嬷嬷搬了把椅子过来,道:“坐吧!”
赵旭只得坐了下来,心里在想,看来今天这场谈话时间短不了。
懿贵妃挥了挥手,李嬷嬷示意,带着两个宫女走了出去,同时关上了殿门。
“老九呀,之前是我错怪你了!”
赵旭一愣,心想着她是什么意思?难道真得是向自己承认错误吗?
“娘娘客气了!”
懿贵妃皱了皱眉头:“你如何也在我这里生活了数年,怎么才搬出去不久,就如此生份了?阿娘不叫,也跟着别人叫我作娘娘了?”
她的话十分得和蔼,并不像赵旭年想象的那般无情。实际上在赵旭搜索原主的记忆中,也并没有发现有关懿贵妃对原主兄妹不好的记录,这位懿贵妃作为原主兄妹的养母,不管她内心是怎么想的,表面上的功夫还是面面俱到的,让任何一个人也无法指责。
对赵旭兄妹横眉冷目的是那些惯会见风使舵的宫人,尤其是他们受到了老十的纵容,老十对他们看不起,也便引得那些宫人们对他们兄妹无礼。
懿贵妃唯一的过错,就是对自己儿子的行为不加指责,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赵旭不相信他们兄妹在淑懿宫的遭遇,这位身为主母的懿贵妃会不知道?
看赵旭不答话,懿贵妃叹息一声,道:“以前是我不察,不知道那些奴才对你们兄妹不好,如今这些奴才都被本宫责罚了,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回来住,我们还是母子!”
失去了一个儿子,她当然还希望另一个原来从未正经看过的儿子还在,这也许就是人之常情吧!
赵旭摇着头:“不了,多谢阿娘的好意,如今我在启明殿过得很好,很自由!”
“我失去了儿子,你也没有母亲,咱们两个其实是同病相怜!”懿贵妃劝道:“如果你能够继续回到淑懿宫来,我一定会把你当成亲生儿子对待!”
“过完年我就十六岁了,我会恳请父皇让我早日出宫立府!”赵旭如实地道,这就是在告诉着她,自己很快就会出宫,即便是回到淑懿宫来住,也没有多大的意义了。
懿贵妃一呆,喃喃自语着:“你我终还是有着母子情份的,便是你出了宫,以后回宫还是要来看我的!”
“是!”
“这些日子看来你真得很自在,皇上很喜欢的哟,这么多年来,皇上向来是一个人独自享膳,很少跟哪个皇子或许嫔妃一起吃过饭,唯独是你,每天就算是回来得再晚,他也要等你一起用膳。老七和老八也在宫里,却从没有这样的待遇!”
“那是父皇对孩儿的恩宠!”
“是呀!”她道:“难道你不想更进一步?”
赵旭一怔,诧异地望着她。
懿贵妃苦笑了一下,道:“原本我并不想做些什么,只盼着儿子成人后能够平平安安地做一个亲王就好,但是身在宫中,却身不由己,即便是你没有那种心思,也会被别人视之为眼中之钉,我和成儿又害过谁?他们这样对我们母子下了狠手,我并不想坐以待毙。”她说着,有意地又看向赵旭。
赵旭忽然明白过来,这位懿贵妃是想要认自己作了儿子后,帮助自己争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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