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乐嗤笑一声,转过头去,自言自语道:“真是哪儿都少不了你。”
又吩咐宫人们道:“先回宫,本宫要好好的看一看,大皇兄是怎么把罪名推给五皇兄的。”
懿乐下意识地想扶一下额角,手伸到半路,回过神来,又放下了,端正坐好。
已是深秋了,今日是阴天,天色昏暗,分不清时辰,看起来跟下午一样。
风一阵阵来,地上的枯叶猛地扬起来,先在轿辇底下盘旋,而后像是攒了劲一样,奋力往轿辇砸过去。
不过懿乐的轿辇行的快,巧巧地避开了。枯叶空落落地在半空打了一个旋儿,没有着落,散落下地了。
小高子抖抖拂尘,跟在公主身边,抬头挺胸地走。
等回了宫时,发现陈大人的卷宗竟是已经送来了,和他们是前脚后脚,速度之快,就好像陈大人头一回把卷宗拿到手的时候,就叫人抄录了一份送来了一样。
懿乐叫人拿到书房去,她现在就要去看。
潇潇见状提醒她,现在已经是半上午了,早膳还没用呢,还是先用些粥食罢。
懿乐往书房走去,头也不回,只有一句本宫不饿,散在半空中。
懿乐翻开卷宗,细细地看大皇子的每一句话,凡是口供,都要求每一句都必须是由犯人亲口说出,如实记录,一字不改。
她来回看了好几遍,挑不出破绽,不过觉得这不是很像大皇子平日里说的话,太顺了,每句话之间都很紧凑,逻辑严密,完全不像一个人当场口述的,反倒是……像是事先写好了,交给大皇子,然后他背诵出来一样。
然后懿乐再看不出甚么了,阖上卷宗,向后倚靠,稍放松了肩膀。忽然额头猛地剧痛一下,懿乐按着额角,狠狠吐出一口气,眉头紧皱。
这时书房的门被轻轻敲了敲,潇潇的声音传来,“公主,张骥张公子来信了。”
懿乐缓了一会儿,应声叫她送进来。
潇潇进来了,并提着子珠的笼子,除了懿乐和张骥,旁的人想要取信,子珠都会攻击,甚至只是靠近,都会亮出利爪。
因此潇潇没办法,只能把子珠的笼子拿过来。一见到了自己的住处,子珠就自觉的钻进去。潇潇提着子珠,连笼子带鸟同张骥的信一起,给公主送过去。
子珠这回是用嘴衔着信筒,懿乐还是头一次看见,往常张骥都是把信系在它腿上的。
她取了信,潇潇便把子珠留下,自己出去了,临走阖好书房的门。
张骥来信向来啰嗦,这次反倒是简练了。
“念公主安。微臣为公主献上一计:若大皇子意图翻案,必不要增减策略,切记,按原计划加快进程,牛鬼蛇神,不攻自破。”
懿乐与张骥原本的计划是:让大皇子在天牢里畏罪自杀。
因公主要求,想要大皇子死于铜线草之毒。张骥临走前,已经暗中安排了人,在他走后,渐渐在大皇子的熏香里加了铜线草花粉,饮食里加了铜线草叶汁和草茎汁,还剩铜线草根粉和草籽灰。
懿乐之前在五皇子的蛐蛐盒子上扑了铜线草根粉。
那蛐蛐盒子是皇帝赏的,五皇子奉为爱物,每日必要把玩,已是常年习惯,因此那几日身上必然带着铜线草根粉,不需多了,一点点稍稍弥散在空中的用量最好。
之前皇帝携皇后、懿乐及宫中人、大臣们去避暑山庄,留下大皇子和五皇子辅佐朝政,眼下虽是回宫了,可事务交接还没完,大皇子五皇子每日接触频繁,因此大皇子必是闻见了铜线草根粉,现下,就剩最后一步了。
最后的一步,在落在贡蜜上。
贡蜜其实大有来头,不仅仅是皇帝的恩宠,还代表着光化朝的荣耀,象征着胜利。贡蜜出自边疆,每一次边疆打了大胜仗,匈奴都必须上贡败赋,贡品之一,就是这贡蜜。
但贡蜜在匈奴族中十分珍贵,别说是汉族,大多数的匈奴人也不知道贡蜜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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