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懿乐软下腰身,半趴在石桌上时,不过三杯下肚。
张骥端详着小公主,见她嘟嘴舒眉,面如朝霞,酒香四溢。
美人醉后憨态最不饶人,张骥坐在对面的石凳上,规规矩矩的,再不敢直看她,更不敢触碰她,缓了一会儿,又叹口气,自己寻了冷茶喝下。
他爱极了她,才不敢怠慢,不敢轻慢。
张骥轻唤她,“殿下,公主娘娘。”
“嗯,张骥。”
懿乐睁眼,应了他一声。
“殿下,微臣是何身份?”
“张骥也。”
懿乐指他笑他,竟不知自己是谁了,还来问她,怕不是个喝醉的醉鬼。
“涟涟。”
张骥又叫她,这时胆子大的很,这该死的称呼也敢叫了。
“嗯?张骥哥哥。”
张骥敏锐察觉,这大不一样。
眉头皱了起来,略有些吓人的威严,稍稍朝她倾身,又追问她。
“涟涟,我是谁?”
懿乐不回答他,却伸手要他抱。
“好哥哥,你抱抱涟涟,大皇兄要懿乐死,三皇兄要懿乐死,连五皇兄,也要害我!”
张骥心下微跳,而后动静越来越大,耳畔竟是自己的心跳声,喉结上下动动,继续问道。
“好涟涟,我是你亲哥哥么?是你情哥哥么?”
懿乐舒展的眉头紧紧锁上,目光朦胧,神色疼痛。
张骥觉得她看到了甚么,但他永远看不到。
思及此,心下不安。
“不,都不是,你说要做我哥哥,他们不疼我,你疼我啊。”
“涟涟,我何时说过?”
“你怎能不记得了!”懿乐忽地崩溃,大哭起来,“在父皇崩时啊。”
张骥连忙将她抱入怀中,轻拍后背,哄她别哭。
他明白了。
见她哭得伤心欲绝,他心头也如刀割,再不敢问她甚么了。
张骥拥公主在怀,心中颇为复杂。
跟随张骥的兄弟们,对他评说。
有的说奸诈,有的说正直,有的说义气,有的说变通,有的说威严,有的说亲和,有的说默默,有的说善辩,都是敬他。
但总的,兄弟们都承认,大哥这人,是几千年不出的绝顶聪明。
张骥又倒几杯醉花阴,哄懿乐喝下。
懿乐两只胳膊被他一起箍进怀里,也不抱怨,就着他手,乖乖将酒喝下去。
张骥喂多少,她就喝了多少。
不久,小公主即睡熟了。
张骥以下巴抵着她头顶,心中生不出杂念,只有心疼。
最后张骥将公主抱回,他武艺高强,无人能发现,悄无声息入了镜湖殿,将小公主安顿好。
不久又出来,在旁近树上待了许久,凝视镜湖殿公主安睡处。
胸中疑窦渐解,心下对小公主已是了然了。
张骥感叹,小公主的张骥哥哥是没了,不会再有了,再也不会有了。
没了哥哥,还有夫君疼你,莫再哭了。
也不知自己,上辈子如何隐忍,叫她如此信任。
又如何愚蠢,叫她这般误会。
谁要做那不值钱的哥哥。
可想一想做哥哥这般蠢话,若是能哄她开心,自个儿还真是说得出来。
摇一摇头,飞身下树。
末了心胸之内,是对前缘之喜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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