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而来自然要打声招呼,几人中就宇文椽最放得开,他迎上前率先施礼开口道:“宇文椽参见三殿下。”
荐息也跟着行礼:“三殿下。”
锦川淡然看了看两人,站起身来理了理半垮的披肩,一时又咳了两声,才道:“二位大人好巧。”
宇文椽笑得灿然,“殿下真会挑地方,此处闲亭无人往,却是我们不对,惊扰了殿下的闲情逸致。”
“宇文大人说笑了。”锦川淡淡道“说笑”,脸色上却是陌然没有半分笑意,周身都是低气压,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
偏他宇文椽就是脸皮厚的人,对谁都是笑嘻嘻的,什么距离感在他这里完全是不存在的,“话说三殿下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锦川道:“前些日子月川说要定期给符香诊脉看病,今日刚好是约定的日子,现下她不在宫中,需得等一等。”
“这么说来三殿下是还有正事要做?话说三殿下真是消息灵通,不像我们胡来,一去就吃了个闭门羹。”
锦川手里捏着貂绒的边角搓了搓,犹豫片刻,想了想还是决定跟二位大人说一下:“此番前来,一是因为符香的病,二来则是因为昨日莫名收到一封信。”
荐息一直在旁沉默着,听到这话终是插上话,疑惑问道:“什么信?”
锦川也不掖着,拿出一张纸条给两人看,上面写着:“明日已末,石盘亭。”
宇文椽一脸惊讶,急忙张望四周想看一下周围有没有其他人,悚然道:“是有人特地让殿下来的?莫不是这里不止我们三人?”
他张望一圈,这里除了他们没有其他任何人,于此他才放心下来看。
“若这样算人数,这里确实不止三人。”锦川说,转头看向不远处树隙后的一抹清丽身影。
宇文椽也跟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方才有树挡着的他没仔细瞧,现在看来确实那里有一个人,以前常听月川夸符香人美,以月川的话说,这是她见过最美的女人,自己比她只能说自愧不如。
“常听人说符香姑娘风华绝代,美得不可方物,如今虽只是远远一瞧,都称得上是名不虚传,看过无数话本里的美人,对其美法总是模模糊糊,现下看了她,仿佛心中有了模样。”
他宇文椽向来非常会拍马屁,就算锦川是个不甚喜笑的人,听了这话眼里也起了一点笑意。
“宇文大人真会夸人,只是话本里的人深陷局中,皆是不能自已,所谓至美至善皆是虚名,她向来不在意这些。”
“哈哈...”宇文椽朗然笑开,只一刻就收了笑意,语气里带着三分凉薄意,感慨道:“三殿下真是了解她!”
这话明着夸人,听来却莫名让人有种挑衅的意味,想来也是,他宇文椽向着谁护着谁是个人都看得出来。
如果月川在场,他铁定已经朝她嚎起来了——“我们月川真是心大,若哥哥我是月川,定是哭得不成样子了,你看这对男女恩恩爱爱的样子!”
没有如果,他仍需一张笑脸走天下,他向来爱笑,因为笑脸可以藏住很多心事。
锦川又再看向她,不再多逗留,道:“既然这里没什么事,那我就先走了。”他这人向来不懂客套,即便当场有人,也是来去自如。
他说要走,荐息没有半点挽留的意思,直言道:“那我们就不耽搁殿下了。”
眼看锦川要走,宇文椽忽然一个撤跨步,上前抬手拦着他,请求道:“今天好巧遇到三殿下,宇文椽厚颜有一事相求。”
锦川与他保持半步距离停下脚步,“什么事?”
见他暂时不走了,宇文椽才放下手臂,道:“今日没见着月川,刚好殿下等下要去她那里,还请殿下帮着带句话。”
锦川沉默,寻思这宇文椽想让他带的是什么话,一时不知所然,但还是点头表示答应。
宇文椽见状欣喜,都以为他是要口头上带一句话,谁知他笑眯眯地将一小纸条递到锦川手上,恭然道:“还请殿下务必送到。”
锦川捏着他塞来的纸条若有所思,然后收下纸条仔细将它放进衣袋里,道:“这种小事自是会做到。”他说完便启步往符香那处走了。
符香已经等候多时,看见他过来温情一笑,“平日里看你总是一个人闷着,这还是第一次见你和别人谈事。”
她只说他和平时不同之处,等了这么久,也半句不多问他们在谈什么,和符香相处时总是轻松,不用时时戒备着,就算她不多过问,锦川也会自己说来:“朝中诸事莫测,破局之时,我不过是来助一助力。”
带着符香走过转角,确定已经看不见那两人,锦川才展开字条看,上面是宇文椽的字迹,赫然写着几字——“叫月川来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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