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穆青回去多日,一直心神不宁,太子一死不是小事,兰穆青自知作为关键人物,面对宗府院的调查绝不能说不忐忑,荐大人说会有人帮他逃过宗府院的调查,兰穆青一直疑惑,荐大人所说的那人究竟是谁?
这几日宗府院还没对太子一案进行深入调查,只在做一些初步的线索收集,兰穆青还算过得风平浪静,宗府院的人只是来过几次询问太子的事,这在旁人看来倒还是情理之中的事。
太医院的人整天进进出出都看在眼里,也没好事者到兰穆青跟前来问东问西,毕竟兰太医是太子殿下的主治太医,太子一死,宗府院的人不怀疑兰太医才奇怪呢。
太子乃储君之位,本来上面的人严令封锁消息,偏偏纸包不住火,不多时整个皇城的人已经尽人皆知,市井街坊里这几天谣言有传得沸沸扬扬。
有人谣说大狄储君一死,皇室根基不稳了,大狄皇家怕是会改朝换代。
又有人猜测这是为了给二皇子铺路,太子死了留出储君的位置,将来二皇子才好顺利登基,都说他是天命所归的皇帝。
谣言的传播速度总是可怕的,才半天就传出五花八门的版本,更有甚者竟说这是三皇子施了妖术害死太子,向他一个害人害己的灾星,害了自己母亲不说,现在大发神功要祸害皇室了。
听说如今宫门已经关了,消息传到宫里还要花一些时间,宇文椽才一个十几岁的少爷,在家里闲不住,整天在外面乱混,一个富贵家的金贵大少爷倒丝毫不讲究,和着一帮要饭的小弟蹲在墙角斗蛐蛐,他斗蛐蛐的技术比不上下棋的技术,这才半天时间,已经输了一袋银了。
旁边围观的几个小弟押注押到宇文椽这边,如今输得没剩几颗子儿,其中一个咬着稻草的精瘦高个不耐烦,呲着牙含含糊糊地槽他:“老大,就您这技术,小弟我十天的饭钱也不够输的。”
宇文椽难得有输的时候,这下输的够劲儿,自己都觉得自己颓了:“急什么?等会大哥我给哥几个把输的补上。”
“大哥钱多,能耐!”
宇文椽颓然:“这斗蛐蛐算是‘武斗’,不比下棋之类动脑子的,参加的人还不能掌控主动权,不适合本少爷,倒适合我那没脑子的月川小妹。”
“老大家里不是只有老大一个吗?怎么还有个小妹?没听老大说过。”
“不是亲的,老子认的。”宇文椽扯嘴得意地笑,不放过任何一个在话头上占月川便宜的机会,“我那小妹就是个没脑子的死脑筋,遇到事还只知道哭,这会还被关着了,哥哥我想见都见不着。”
几个小弟听这话一时无语,都只干干的呵笑,都觉得两人中这自称哥哥的更烦人些。
宇文椽对斗蛐蛐儿实在没什么兴趣,不多时就腻味了,给小弟们补了输的钱就领着身后的一帮累赘小厮打道回府,一时长叹,叹这日子无趣。
要说他宇文椽跑那些个酒色之地就不无趣了,但这是不可能的,不是他不想,家里老太看顾得紧,身边差了几个小厮半步不离地跟着,要是他敢去那些姑娘家的地方,身边跟着的这几位铁定第一时间就去跟老太太告状。
宇文椽总在宫外闲逛,消息比宫里灵通,才半日就把市井里的谣言听了个遍,什么灾星福星的,听得他老血上窜,除此之外还有更让他气的——
不知从何而起,又传出关于平望公主的谣言,说这公主刚生下来时算命的说她是个红颜祸水,祸害的不只是男人,更是天下苍生,当年先辈们为了压制这样的声音,给后辈的二皇子和三皇子安了个福祸之说来替罪。
宇文椽听了这话,逮着个四下无人的机会,将那个传谣的人蒙了脸揍晕扔到山里去了。
他心觉荒唐,这些个人编故事都不编个新鲜的故事,传来传去这么多年还是那些话,这会还又是个算命的故事,平时不迷信,这会又都深信不疑了,全是鬼扯。
宇文椽在外人面前对月川打抱不平,容不得别人欺负月川,自己人当然是自己才能欺负的,所以宇文椽对欺负月川这事总是乐此不疲,一会到家就连忙给月川写了份信。
他一到月川这就又起坏心,忍不住要戏弄一下她,寻思着这几日月川病情应该好了点,现在皇宫不准人随意进出,他将写好的信拴在自己养的鸽子腿上送到宫里,写上皆是街坊里俗人所言。
他一想到月川看到信后吃瘪的样子就忍不住笑,坏意的笑着时刚好遇到老太太来没收住,宇文家的老太太那是出了名的暴脾气,当即就让人给宇文椽手上来了十板子。
彼时月川已经在床上躺了好几天,硬撑着身子坐起来看宇文椽从宫外送来的信,看到一半气得她血气上窜,本来才刚退的烧一时间骤然升温,勉强支愣着冲着床帐顶大嚎:“本公主定要割了那些混蛋的舌头!”嚎完下一刻就彻底昏死过去。
蔻娘又好气又好笑又心疼的,没应公主的话,只到床边帮她掖好被角,将她额头上的巾布取下来放到冰水里搓冷,复又覆到额头上。
锦川趴在床沿上,看着月川这憔悴的样子他心里担心,抬头问蔻娘:“月川她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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