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宇文椽一时哑然。
“世人都太过愚蠢,世事就太过无趣。”
听到良广这话,宇文椽目瞪口呆,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说的,不夸大的狂妄。
心虚地以为良广在说他,宇文椽故作轻松语调:“良大人这话听来倒像是在骂我。”莫不是之前他在朝上公然挑衅的做法太蠢,惹得良大人轻视了?话说他还想让良大人帮他,现下只怕良大人要拒绝他了。
“不,我一直认为宇文大人是大智若愚,需要花心思应对的人。”
“常听人夸我风流潇洒,说我大智的,良大人倒是第一个,都说知音难觅,在下都忍不住想认良大人做知己。”若说其他人夸宇文椽倒没什么,可良广这样认真的人都夸他,宇文椽当然倍感欣喜。
但让良广做知己宇文椽倒只是说笑罢了,一是因为他直觉良广绝不是有这种情怀的人,再是他一心认月川当知己——倒不知那丫头怎么想的。
想到知己这种事,宇文椽难得伤感一下,兀自倒满酒一口饮下,不禁怀旧起来--有些时候,能做知己的朋友甚至高于遥远岁月里辜负的人。
酒尽,才放下酒杯,便看见湖边的一道身影,她一个人看似行色匆匆又犹犹豫豫,一会儿走得快一会走得慢,正去往倚峦殿的方向。
宇文椽手撑在桌上枕着下颌,含笑看她--从来不愿参加宫廷宴会的人却破天荒的去了,只为看看能不能遇到不敢去见的人,兴许遇到了就不再纠结了,可惜自己的小心思没有成功,因为那人没来。这几天仍旧需要纠结几番,可饶是再怎么逃避,终究是必须要去的,想通了,才敢去了。只能是你月川了,那人如今只能依托你了,那人有姐不能亲,有娘不能近,你若再逃避不作为,又有谁能给她几分抚慰。
直到月川走过这湖,宇文椽也没要叫住她,现在他可是有要紧事。
“让我帮你查案可以。”许久,良广终于答应。
“真的?”宇文椽很高兴。
“如果你信任我的话......”
“在下既然求良大人,自然是对你万分信任的。”宇文椽说。
“你的信任无凭无据。”
“当然有。”既然良广已经答应,宇文椽当然不会把成果藏着掖着,“其实我已经知道是谁了。”
若说之前良广一直不给宇文椽正脸,这下却投来了目光,让宇文椽顿觉自己有出息。“当年为太子治病的人,兰穆清。”
“十月十六日,太子死,第二天被宫女发现,期间兰太医约朋吃茶,行事办公皆无可疑之处,当年就这样排除了兰太医的嫌疑,因为人们理所当然的以为太子是死在十六日,而不是十五日。”
“你是说,兰太医十五日对太子下毒?”
宇文椽点头肯定良广的说法:“其实这本该是很容易发现的问题,但是之后滋生出太多事件扰乱了当年查案的人,因为有人在帮兰穆清掩盖罪证。”
“所以宇文大人已经想好要怎么查案了?”
宇文椽说,太子死了,有些人得利了,这其中兴许有着某种关联。又说,他怀疑兰穆清的事其实只有良广大人你一人知道。
“因为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若我有什么出格行为,宇文大人的就可以怀疑我,这样不仅能缩小怀疑范围,而且我会为了不让你怀疑,用心且小心的帮你查案,这也是你今天特地请我来喝酒谈话的原因,可以一举两得。”
宇文椽坦荡:“正解,所以在下对良大人的信任是有凭有据的。”
一举两得?当然不止两得,他宇文椽做事向来是一举多得的。
待到宇文椽与良广议事完毕,已经晌午了,若是平时他一定会跑去月川的宫中蹭一顿饭,良叔的手艺好得没话说。可惜现在月川跑去锦华的倚峦殿了,他只得消了蹭饭念头。
算了,反正今天没事做,就去找他的那些个小美人玩吧。
走在去找小美女的路上,宇文椽想起月川,小姑娘会藏心事了,明明心里担心锦华担心得要命,口头上却从来不对任何人提起,以前多可爱,无论遇到什么事第一个来找他,哭过了笑过了也就舒心了,不至于像现在这样闷着,哪天准给憋坏了。
宇文椽挺介怀月川不跟他说心事这事儿,锦川的事、符香的事、锦绣的事、就连席幕大将军的事,她都已学会放在心里权衡......
话说她是何时开始的呢?宇文椽想起以前月川说过的话——“你说我这样的人,如果离席幕家远一点,他们是不是就不会落人口实了?”
他那时说:“月川要真是不能亲近自己的席幕舅舅了,遇到心事就来找哥哥我,保证随叫随到。”她听完莞尔一笑,对他应好。
可如今,连他也成了不能分担难过的人了,她一直说人长大后就要学着独自承担,其实,难受时对他诉说一番也没什么关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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