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你快瞧那丞相家的小姐。”蔻娘在一旁对月川说,语气里是明显的不悦。
丞相家的刘二小姐。
月川转动眸子去看刘二小姐,刚才只注意到她被宇文椽说得脸红害羞,仔细一瞧,这刘二小姐和她竟穿成一样的裙,比月川的更精致更华丽一些,配上她粉蜜娇嫩的小脸蛋,足足甩月川几条街。
蔻娘顿时有些挫败感,当即立下以后对公主的梳妆打扮要更用心的宏图大志,时不时向那正在娇羞的小姐投去目光,翻翻白眼,越看她越不爽。
相比蔻娘的不悦,月川倒不是很生气,只说:“好看!”
“哪里好看了?她明明是早知道公主穿这样故意作对的!不过是一个丞相小姐,您瞧瞧她那作态的骚样,怎比得过公主这样的金枝玉叶?”
“她这样做自然她有这样做的道理,反正到处都是看我不顺眼的人,何必处处计较让自己心累。”月川到底知道那刘二小姐的心思,觉得她可恶又可怜的,不是很讨厌她。
她其实挺想好心去提醒刘二小姐的,告诉她醋错人了。
可是转念想想,这样做好像又对符香不厚道。
那处的宇文椽说得正欢,瞧见了自己的“同胞”,搁下其他人向月川走来,随手拿起盘中的果子往嘴里丢,动作潇洒流畅,看来是平日吃花生练出来的本事。
月川打趣他:“吃惯了花楼里的花生,连吃个小果都能吃出空口接花生的洒脱风姿?”
“这吃花生与吃果可不同,吃花生小豆之类的一定要配酒喝,果就不用。”话虽这么说,他自己却倒杯花酒喝上了,喝完对这酒甚喜,赞一声“好酒”,复又倒一杯。
“看你这样,是不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宇文椽颇感慨:“喜事算不上,就是忽觉这日子突然有趣了,自然会高兴。”
她扯笑:“你哪天不过得有趣,昨还听说有位花姑娘想你想得紧,哭着闹着要见你,怎的又‘忽觉有趣’呢?”
“不是跟你说过吗,就锦嵘那事,之前一直在找当年没解开的疑点,刘相上书皇上说有不合理的疑点说要查,皇上先不同意的,昨日突然就应允了。”
月川随口一问:“有哪些疑点?”
“这个......”宇文椽狡黠一笑,想吊一吊月川胃口,气她一气,“本公子暂时还不想告诉你。”
不出所料看到月川当即冷下来的脸色,心里暗爽。
片刻后宇文椽见月川只脸色不好也不发作,总想在危险边缘试探,眼瞅着不远处的刘二小姐,幽幽道:“今天这刘二小姐装扮可真好看,我看在场所有小姐中,她是最美。”
说着偷瞄一眼月川,被一直盯着他的月川逮个正着,一时尴尬,忙惊慌转回目光。
月川怒极反笑:“这么漂亮的刘二小姐,要不哪天我叫锦洛替你向刘丞相提亲,刘相是锦洛外公,锦洛一求,刘相定会答应......要不你自己去求也行,反正你现在正在他手下做事。”
宇文椽心有自知之明:“不行的,像我这样不着家的人,刘相可不愿意将宝贝孙女嫁给我。”
“那是当然,抛开这些不说,人家刘二小姐还不愿意呢,人家有心上人了。”月川看向正被众人簇拥的刘二小姐,“......不过比起她心仪的那人,刘相应该更愿意把孙女嫁给你。”
小太监端上刚煨好的酒,宇文椽注意力一下被吸引,没听进去月川说的话:“刚才的酒虽然美味,但这温热的酒滋味更佳。”
给月川倒一杯又给自己倒一杯,畅快的喝起来。
月川见他爱喝,吩咐小太监再拿一壶去煨。
不多久上来几个贵家公子围着宇文椽,说是要他给谁评理。
宇文椽受人欢迎,他也有受人欢迎的道理,忙跟几位公子分享上好的热酒,几人谈着谈着就离开月川所在的席桌去别处热闹了,留月川一片清静。
此时人都已到齐了,桂香园比刚开始要热闹,月川才发现原来这宴上都是些年轻小辈,未见太后皇后,难怪这些人比以前闹腾,是不用在各家长辈面前作乖作孝啊。
扫视一圈,月川打算回去了。扫视中,她眼尖地看见坐在最角落的一人......
那位置灯光难照,黑压压的人影模糊,稍微能看出轮廓衣着,他穿一身便服,正独自喝着凉酒,见月川看着自己,便放下酒杯回看她。
月川朝他一笑,吩咐蔻娘把温酒给他送去。
他身子向来冰凉,怎能再喝凉酒?
他收下酒壶又再看向她......
月川只朝他笑,因为要回去了,没有要起身过去的意思。
片刻后,他收回目光,自顾又喝起凉酒,把温酒晾在一旁看都不看一眼。
月川一滞,这样闹别扭的?他把失落表现得这么明显,到底去还是不去呢?考虑的同时脚步已经向他走去了。
还未走近,一旁传来宇文椽爽朗的笑声:“哈哈,你们说的都有理,但是我更赞同刚才马公子的说法,这各家小姐,最美不过刘二小姐,最脱俗不过李太傅的千金,最英气不过席幕迁......”
他停滞一下,话头一转,“不过,这只是谈到小姐们了,若不只在小姐中评说,整个皇城,最有本事得数荐将军的独生公子荐息,最才气的得数二皇子锦洛,这最好看的,必须得是三皇子了!”
一时间全场哗然,都惊讶宇文公子真是什么都敢说,就算三皇子是大狄的一大话题,但平时都心照不宣的不提起,更何况现在三皇子人在场。
宇文椽却又甩开折扇,悠悠然看向角落里的锦川。
“嘿,若三皇子不是男的,宇文公子怕不是要向皇上求一门婚事了?”旁边一位公子打趣道,引得周围众人皆掩嘴小声嗤笑。
“宇文椽你是不是刚才喝的酒灌脑子,坏掉了!”
月川对宇文椽冷声说着,似笑非笑的目光投向那些正在嗤笑起哄的人,她倒要看看谁在笑。那些人顿时收住笑,人人自危。
宇文椽倒是一点不怕,说:“我这不是吃醋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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